得很重么？”
无名睡饱了觉，闻见饭菜香味，便回答
：“昨夜伤得不重。”
庄少功见他还算诚实，气消了一些：“我当真以为你听了我的话，让
伯伯打得咳
血来。”
无名慢腾腾地，伸割伤的右手给庄少功看。庄少功这才知他并未咯血，心里暗暗为他
兴，总算他平安无事，又想，他或许是一时
急，施了苦
计，又来不及解释，才骗了自己。便把饭菜一递：“既然不要
，就快起来用饭罢。”
无名施施然坐起
，接过碗筷，一言不发地扒饭。
庄少功盯着他的脸，忍不住问：“……为何你的脸上有一只王八？”
无名说：“辟邪。”
“……”庄少功气全消了，见他的脸庞脏如小
猫，还一本正经说话，不禁噗嗤笑声。
无名瞥了庄少功一
。庄少功想起了门须代无心伺候他的诺言，打来一盆
，要与他洗脸。无名
了嘴
，难得说了番
己话：“我的血，有毒，包袱里有解药，你服
，再与我包扎伤
。”
庄少功依言行事，取解药服了，再动手拧
帕
，替他
洗脸，包扎了右手，又替他把散
的
发束了一遍，忽地摸到他左肩有些
，
手一片嫣红，问：“你这儿受伤了么？”
无名“嗯”了一声，大抵是洗了脸十分舒服，只是懒洋洋地拥被坐着，看起来温顺了许多。
庄少功心
怜意大起，坐到他后，想要替他
理这肩的伤势，环住他的腰，就要挑开衣结，又担心解开他的衣服冒犯了他，一时踌躇，心
也不觉加快了几分，面红耳赤地：“我……这……”
无名扭看庄少功，一脸不解，目光却渐渐有了一层冗杂的意味。
庄少功连忙松开手，念念有词：“有云，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
！”
“什么意思？”无名似乎没能意会，慢条斯理地问。
庄少功涨红了脸，低，老实：“昨日傍晚，在车
，我觉得，你的手，很好看。”
无名听罢，手指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地，慢腾腾地
成了拳，又问：“你，什么意思？”
“……我……无名，我怕是……动了断袖的邪念……看待你……也不能再如兄弟朋友之间那般，就好像是……男女授受不亲……”
“你见过断袖？”
“少时在族塾里见过，一个是我堂兄，一个是我那堂兄的远房亲戚……”
“呵，你见了之后，”无名冷笑一声，“很喜
？”
庄少功连忙摇，他那时只觉不堪目犹如禽兽之举，无名自然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无名看得费劲，索
转过，有所思地盯着他，问：“那你，是喜我？”
“不……”庄少功正摇着，一时停不住，又不假思索地
，继而回过味来，赶再次摇，语无
次地答，“是，不……不是，不敢！我不是有意侮辱你，只是……觉得你很好……”
无名似乎来了兴致，：“我很好，你喜我，我也不会不兴。”
庄少功只觉在应对考功课的先生，每答一句都是胆战心惊，待听清无名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局促地对上无名的视线，也不敢细看那神，重复：“不会不兴……当真？”
无名不答，贴微地：“你对我动了‘邪念’，想必有些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
庄少功简直觉得无名是个知己，他这一刻的确是心如麻，几乎要把到地上去。
无名看他可怜，主意：“你这苦恼，既然说破了，那么总是要解决的，你有三
对策。”
“哪三？”庄少功连忙问。
“第一，你与我断袖，不再去金陵见夜盟主的千金，回家禀明父母。”
庄少功听见要禀明父母，脑里嗡地响了一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真与无名
了夫妻，无名却不能为他生一男半女，父母断然是不会答应的，到时候，一家人都会不和睦。
“第二，你与我断袖，去金陵见夜盟主的千金，回家不禀明父母。”
庄少功听了，惊讶地望着无名，无名面不改，依旧是病恹恹地，似有些讥嘲之意。他忽地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恼怒起来：“无名，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会欺负你么？”
无名“呵”地笑了一声，仿佛觉得欺负这个词，用得十分有趣。
“第三——”无名轻巧地看着庄少功。庄少功全神贯注，屏息听第三对策。
无名：“上完药，
去，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庄少功听无名说了这番话，知对方
本没将自己放在心上，绮丽的念霎时一扫而空，只觉自己方才是吃得太饱，让猪油蒙了心窍，对这没心没肺的少年郎说了一通丢脸的痴话。
他有些难过，有些好笑，渐渐释然了，也就：“那就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之所以告诉你，我这份心意，是因为……我想活得光明磊落些，古人说得好，‘君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如今，我明白了你的心意，你大可放心，我不会
人所难，也不会再有暗昧的念。”
说罢，他解开无名的夜行衣，果然是心无杂念，也不去看这少年郎如何，清洗了那肩琴弦穿的细小伤，敷药包扎完毕，又替无名换了一净的衣衫。
无名这浑舒畅了许多，整个人放松来，连庄少功的话，也一字不漏地听了
去。
他叫住准备端离去的庄少功：“少家主，我相信你的为人。”
庄少功一怔，不是滋味地喃喃：“原来你是相信我的……你不讨厌我就好。”
无名自顾自地：“其实，我有心上人，我死之后，还要托少家主照顾。”
庄少功又是一怔，心里酸涩难当，勉问：“是谁？”
无名飞快地笑了一笑：“我死之后，自有人转
书信给少家主，少家主一看便知。”
庄少功心痛难忍，不知是因为这少年郎将死字挂在嘴边，还是因为这满面病容的少年郎也有了心上人。这些青年才俊，诸如应捕、无名之
，都自称有了心上人，唯独他没有心上人。
他一时心绪激
，暗想——
自己比起这两人，犹如瓦砾之于
金
玉，因此才未有投意合之人么。
如此作想，更觉得自己糟蹋了韶光，亏得在家锦衣玉
无所求，不门哪里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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