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与外星文明曾经有过的联系，日
就这样在平静
一天天过去。
回到母校一段时间后，叶文洁带着冬冬去了母亲绍琳那里。丈夫惨死后，绍琳很快从
神错
恢复过来，继续在政治夹
求生存。她
跟形势
喊
号，终于得到了一
报偿，在后来的“复课闹革命”重新走上了讲台。但这时，绍琳却
了一件人意料的事，与一位受迫害的教育
结了婚，当时那名还在校住“
棚”劳改。对此绍琳有自己的
思熟虑，她心里清楚，社会上的混不可能
久，目前这帮夺权的年轻造反派
本没有
理国家的经验，现在靠边站和受迫害的这批老迟早还是要上台执政的。后来的事实证明她这次赌博是正确的，“文革”还没有结束，她的丈夫已经分恢复了职位，十一届三全会后，他迅速升到了副级。绍琳凭着这个背景，在这知识分重新得到礼遇的时候，很快青云直上。在成为科学院学委员之后，她很聪明地调离了原来的学校，很快升为另一所名牌大学的副校。
叶文洁见到的母亲，是一位保养得很好的知识女
形象，丝毫没有过去受磨难的痕迹。她
地接待了叶文洁母女，关切地询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惊叹冬冬是多么的聪明可
，细致
微地对饭的保姆
待叶文洁喜
吃的菜……这一切都得那么得
，那么熟练，那么恰到好
。但叶文洁清楚地
觉到她们之间的隔阂，她们小心地避开
的话题，没有谈到叶文洁的父亲。
晚饭后，绍琳和丈夫送叶文洁和孩走了很远，副说要和叶文洁说句话，绍琳就先回去了。这时，副的脸
一瞬间由温
的微笑变得冷若冰霜，像不耐烦地扯
一副面
，他说：“以后迎你带孩常来，但有一条，不要来追究历史旧账。对于你父亲的死，你母亲没有责任，她也是受害者。倒是你父亲这个人，对自己那些信念的执著有些变态了，一条
走到黑，抛弃了对家
的责任，让你们母女受了这么多的苦。”
“您没资格谈我的父亲，”叶文洁气愤地说，“这是我和母亲间的事，与别人无关。”
“确实与我无关，”绍琳的丈夫冷冷地
，“我是在转达你母亲的意思。”
叶文洁回看，在那座带院的小楼上，绍琳正撩开窗帘的一角向这边偷窥。叶文洁无言地抱起冬冬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叶文洁多方查访当年打死父亲的那四个红卫兵，居然查到了她们的三个。这三个人都是返城知青，现在她们都没有工作。叶文洁得知她们的地址后，分别给她们写了一封简单的信，约她们到当年父亲遇害的
场上谈谈。
叶文洁并没有什么复仇的打算。在红岸基地的那个旭日初升的早晨，她已向包括她们在
的全人类复了仇，她只想听到这些凶手的忏悔，看到哪怕是一人的复归。
这天午课后，叶文洁在场上等着她们。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几乎肯定她们是不会来的，但在约定的时间，三个老红卫兵来了。
叶文洁远远就认了那三个人，因为她们都穿着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绿军装。走近后，她发现这很可能就是她们当年在批判会上穿的那
衣服，衣服都已洗得发白，有显
的补丁。但除此以外，这三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与当年那三名英姿飒
的红卫兵已没有任何相似之了，从她们上消逝的，除了青
，显然还有更多的东西。叶文洁的第一印象就是，与当年的整齐划一相比，她们之间的差异变大了。其的一人变得很瘦小，当年的衣服穿在上居然还有些大了，她的背有些弯，发发黄，已显一丝老态；另一位却变得十分
壮，那衣服
在她笨的上扣不上扣，她发蓬，脸黑黑的，显然已被艰难的生活磨去了所有女的致，只剩鲁和麻木了；第三个女人上倒还有些年轻时的影，但她的一只袖是空的，走路时
来去。
三个老红卫兵走到叶文洁面前，面对着她站成了一排——当年，她们也是这样面对叶哲泰的——试图再现那早已忘却的尊严，但她们当年那
鬼般的神力量显然已然无存。瘦小女人的脸上有一
老鼠的表，壮女人的脸上只有麻木，独臂女人的两望着天空。
“你以为我们不敢来？”壮女人挑衅似的问。
“我觉得我们应该见见面，过去的事总该有个了结的。”叶文洁说。
“已经了结了，你应该听说过的。”瘦小女人说，她的声音尖尖的，仿佛时刻都带着一不知从何而来的惊恐。
“我是说从神上。”
“那你是准备听我们忏悔了？”壮女人问。
“你们不该忏悔吗？”
“那谁对我们忏悔呢？”一直沉默的独臂女问。
壮女人说：“我们四个人，有三个在清华附的那张大字报上签过名，从大串联、大检阅到大武斗，从‘一司’、‘二司’、‘三司’到‘联动’、‘西纠’、‘东纠’，再到‘新北大公社’、‘红旗战斗队’和‘东方红’，我们经历过红卫兵从生到死的全过程。”
独臂女人接着说：“在清华校园的百日大武斗，我们四个人，两个在‘井冈山’，两个在‘四·一四’。我曾经举着手榴弹冲向‘井冈山’的土造坦克，这只手被坦克
压碎了，当时血
和骨在地上和成了泥——那年我才十五岁啊。”
“后来我们走向广阔天地了！”壮女人扬起双手说，“我们四个，两个去了陕西，两个去了河南，都是最偏僻最穷的地方。刚去的时候还意气风发呢，可日久了，完一天的农活，累得连衣服都洗不动；躺在漏雨的草屋里，听着远的狼叫，慢慢从梦里回到现实。我们待在穷乡僻壤里，真是叫天天不语，叫地地不应啊。”
独臂女人呆呆地看着地面说：“有时，在荒山小径上，遇到了昔日的红卫兵战友，或是武斗的敌人，双方互相看看，一样的衣衫破烂，一样的满尘上和粪，相视无语啊。”
“唐红静，”壮女人盯着叶文洁说，“就是那个朝你父亲的
了最要命一
带的女孩儿，在黄河淹死了。洪
把队里的羊冲走几只，队支书就冲知青们喊：革命小将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于是，红静就和另外三个知青
河去捞羊，那时还是凌汛，面上还浮着一层冰呢！四个人全死了，谁知是淹死的还是冻死的。见到他们尸首的时候……我……我他妈说不去了……”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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