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纪 - 分卷阅读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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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将她安置在榻上,拧了她的脸,又探探脉息。

    一旁的小二:“这位小怎么了?二位是……”

    陶湛说:“是我家的小,没怎么,天亮醒来就好。此间无事,你去吧。”说着抛一块碎银给他。

    陶湛并不去,自在佳期榻边铺了被褥,胡将就一宿,等到天亮,果然被佳期吵醒。她休息得好,面稍微红,撑着腰挪到了榻边,陶湛问:“什么?”

    佳期见他醒了,往回一坐,笑嘻嘻指指肚,“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你不饿么?王爷怎么放心让你照顾我?还是说,你照顾王爷时不这样?”

    陶湛也觉得好笑,因为佳期有时候说话的神气很像裴琅。他爬起来去买了早,在摊前就开始犯嘀咕,简直怕佳期又跑了,包一到手,他撒狂奔回驿馆,果然见榻上空着,不由心里一凉,喊:“太……顾小!”

    佳期从床后探了个来,通红着脸,结了一,“你……”

    陶湛松了气,没等她说话便走过去,“你去那什么?——”

    佳期急了,尖叫一声:“别过来!”

    床后隐约一截雪白玲珑的小,陶湛明白过来——她在换衣服,方才不好意思说,特意把他支去,没成想他这么快就回来。

    陶湛一张冷脸红了个透,忙扭就走,“砰”地合上门。小二端来洗漱的,推门便要,被他凶地接过去,“走开!”

    小二走了,又等了半天,陶湛敲了敲门,重新去。佳期坐在桌边,一边洗脸一边嘀咕:“我要告诉王爷。”

    “告诉王爷什么?”

    佳期“哼”的一声,就不告诉他,心想:裴琅要是知了,会不会揍陶湛?

    大概是不会的。

    如此又过了三天,他们就在驿馆停留,因为说不准皇帝是不是在找她,所以虽然襄平关将领有很多事顾将军旧,他们也并没有去拜谒。——何况拜谒也不会有什么用,襄平关是兵家重地,这些兵等闲不会动。

    到了第四日,佳期肋骨上的伤被好大夫诊治几次,总算消了,不大疼了。陶湛陪她走医馆,见街上人心惶惶,拉住人一问,北边果然传来了开战的消息。

    佳期虽然一早便料想到会如此,仍是心里一沉——蛮族人来势汹汹,前方驻军不足,以少胜多并不是兵家常事,战术不过是绕着圈将蛮族人往山里带,占据地势,用小聪明守住边境罢了,兵没有,军饷也缺,士气从来低沉,自然谈不上什么反击。

    就像这几十年间的胜败参差,这个国家拖泥带、连带爬,从未筹谋过野心攻,不过是拖到另一场险胜罢了。

    她捂着裘走了半条街,慢慢停脚步。

    陶湛见她不走,以为她伤疼,“今天走多了,我背你回去。”

    佳期摇摇,抿住微红的嘴,注视着城墙上方的天际。

    陶湛见她神,也陪她一起看,不发一言。

    天空时不时掠过麻雀低飞的影,北风过,肃杀如昨。

    陶湛看得神,余光里佳期却突然转过,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声音兴致:“我们去找那些镇守的将军,借来他们的兵,去打场大胜仗,好不好?”

    ————

    裴琅:老婆太有主意怎么办

    首战

    陶湛不假思索,“兵能随便借么,你当自己是顾将军再世?”

    他说着转过,突然愣住了。旁那人容颜分明如少女一样稚,偏偏神有时古井般幽安静。陶湛心想,安静,但又定至此——定至他看见了这双睛,竟觉得她所有的愿望都应该实现。

    北境前线,裴琅已带兵在雪山逡巡了七日。清粮草辎重,弹尽粮绝,而蛮族人仍在跟,不不慢,像猫捉耗,玩够了,等着一掌拍死——而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幸在蛮族人也无意拼杀。

    第八日晨间,军队休整一半,忽听铺天盖地的战鼓声——蛮人来攻!

    这阵仗极大,他立刻命属领兵驱前,自己押后守尾,斥候不多时拍来报,气吁吁,“蛮族来袭!上、上了四万兵……”

    裴琅眸。他们兵力不过五千,早前探得蛮族人兵力也不过一万,四万则是大战的规模,蛮族人疯了,倾举国之力来围他们?

    他皱起眉,“慢说。”

    斥候气,“说是、说是我们宣战了!”

    裴琅当即破大骂:“前的都给本王回来!谁他娘的战书?!”

    他纵狂奔,前的人挨个被他了一顿,各个仍是不明就里。裴琅无暇他顾,带兵狂奔,雪山腹地,绕一座戈,突听后“轰”的一声——雪崩!

    那山坳里正是最易雪崩的地方,他们刚逃后便雪崩,不知埋了多少蛮族人,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接着,又是喊杀声震天,属全都攥了刀,“王爷!是他们追来了?我们前可是死路……”

    裴琅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一黑,拨跑了两步,突停在冰雪尖上,合凝神细听。

    属们也都静了来,听得隐约蹄声近,砍杀对战声不停……方才那震天的喊声,是用的原话!是他们自己人给蛮族了战书,引得蛮族军队倾巢而,他们又神鬼一般用兵包围,彻底断了那四万蛮族的后路!

    属激动:“援军!”

    裴琅咬了咬牙,极低声:“……援军个,找死。”

    这日两军酣战到夜幕降临才止,两方都有伤亡,但蛮族人尤其惨重,原士兵士气涨,收兵时仍唱着歌。裴琅全黑甲上都蒙了一层血结的冰,战士们喝了酒,放浪形骸地往他上扑,“王爷!今日痛快——”

    裴琅皱着眉将人从自己上扒来,一个个踹开,没好气:“。援军主帐安在哪?”

    掀开主帐,里面是一片明光。陶湛也浑浴血,自在盆里洗手,忙直了腰,“王爷。”

    裴琅没理他,一看见坐在正间的顾佳期。她穿着素白衣,虽不像太后服制那样繁复华丽,却也是里外素裹,细腰箍着,坐得笔直,不像个好姑娘,倒像个女军师。

    那半路家的“女军师”正笑盈盈地注视着他——当然笑得有几分讨好——可他恨不得把人扯过来狠揍一顿,她竟然还有脸笑!

    陶湛看他盯着佳期不动,像盯着颗差丢了的宝贝珠似的,简直挪不开,只好咳了一声,“王爷,我们今早到的。”

    裴琅回神,看了一圈,发觉自己料得不错,其余人都是襄平关将领,不少人是顾量殷旧,难怪能被她煽动,她胆比顾量殷还大!

    裴琅不想还好,一想便又想揍人,恨得牙,瞪了佳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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