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纪 - 分卷阅读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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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妃,一个都不要。”

    佳期:“你一个妃都不要,天人怎么说我?”

    裴昭想了想,“那便要。只要你不走,十个也可以,八个也可以。”

    佳期额角,很发愁,“我又没有地方去。”

    裴昭:“那就正好。我也没有地方去。”

    “我可是太后,你毕竟……你我这一生都……”

    “嗯,”裴昭很安静地看着她,“我都知。我没有想要怎样。”

    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话,佳期渐渐困了,说着说着,睛合起来,慢慢说:“……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裴昭:“快了。你好好睡一觉,很快。”

    佳期喃喃:“他……等他回来,你不能错怪他……”

    那药里照裴昭的吩咐,有些安神的东西,药力上来,每日到了这个时辰,她总要睡了。裴昭不惊扰,小心退了去。

    邵兴平在殿外等着,将一张从信鸽脚上解来的纸条给他,一面小声禀报:“北边来信,说是搜寻王爷人手不足,请求陛调兵增援……”

    裴昭草草看了,便递给邵兴平,“不调。”

    邵兴平:“还说早先调的那批锐不十分得用,时常于搜寻——”

    裴昭一扫过来,带着些冷意。他意识住,蓦地了一冷汗。

    ——他就是要摄政王死在外

    邵兴平木然:“若是如此,陛可要担恶名……”

    裴昭眯了眯,“成王败寇,由他们说去。”

    邵兴平仍觉得心尖发冷,瞟了一成宜的殿门,“可太后……”一看见裴昭竟然已经提步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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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裴昭再来,已经是晚间。佳期在吃一小碗红豆粥,“陛。”

    她今天稍微用了一胭脂,仍是穿着很寻常的袍,月白颜,领密密掩着细的脖,就像诗文里写的,近乎夺目。

    裴昭晃了晃神,在她对面坐,自己:“早间有事耽搁了。”

    他还是平淡的样,佳期笑了,“陛不必跟我待,更不必晨昏定省。”

    裴昭也是一笑,“你不问是什么事?”

    他已经不再叫“母后”。佳期装作并未察觉,顺着问:“什么事?”

    “今天是小年了。”裴昭叫人拿心来,“这是早间外来的,说是很好,你尝一尝。”

    佳期喜吃这些东西,甜,解忧忘愁。

    她着云片糕吃,裴昭了自己的脸颊,“你用了胭脂。”

    佳期捂了脸,“是不是太重了?我许久没有用过,拿不准……”

    裴昭笑起来,“不重,很好看。”

    佳期想起什么,突然前一亮,,“稍等。”

    不多时,佳期抱了一小坛酒回来,像是什么宝贝似的,介绍:“梨酿。这可是好酒,我那年回京时拿的,一直舍不得喝,今天陛在,给陛尝尝?”

    这倒是意料之外。佳期拿来了酒,又四找酒盅。青瞬等人都不在,佳期不会这些事,一对酒杯被砸了一只,她也不理,只说:“碎碎平安。”又拿余那只倒了酒递给裴昭。

    裴昭接过,却只闻了闻,看着她期待的神,皱眉:“母后喜这样辣的酒?”

    佳期倒不客气,全当没发觉他在怀疑酒里有东西,自己径直对着酒坛喝了一大,霎时辣得闭上睛。稍微过了几息的功夫,她才吐气,“辣是辣了些……可回甘极,真是梨的香气。陛不觉得?”

    她脸庞上浮起一片薄红,越发衬得波潋滟。裴昭不动声地笑了笑,也举起杯,跟她的酒坛轻轻碰了碰,“岁岁如意。”

    裴昭几杯酒肚,倒不见什么异样,但佳期日久了没喝酒,加上腹空空,倒有些难受,不多时就趴在桌上不言语了。

    裴昭叹了一声,想要叫人,走到了门,却听“咣当”一声,是她自己踢倒椅,摔到了地上,人还是没醒,趴在地上不动弹。

    他哭笑不得,又不想假手于人,翻回去将她拦腰抱起来,轻轻放在榻上。佳期面红,手攥着他的袖角不放,他没有办法,只能说:“松开,我去些解酒汤来。”

    佳期合皱着眉,很不满似的,像小孩赌气,“我不要。”

    她的声音又又绵,咕哝着像一截。裴昭心旌一,不由得在榻边脚凳上坐了,顺着她的话,“好,那就不要。”

    佳期“嗯”了一声,在被里缩了缩,呢喃着问:“你冷不冷?”

    说着竟像是要把被分一半给他似的。裴昭吓了一,忙把她的手回被,“我不冷,只有你怕冷。”

    佳期嘟囔:“我也不冷,你把风挡了,很和……”

    她细弯卷的睫密密掩着底,被光影拉线,甜幽暗地沉睡眠。裴昭看了很久,蓦地想起,他十岁御极,年幼不更事,却总是气定神闲大势在握,每日夜,例请安,往成宜来。那时佳期总是在门外等他,他说:“不必。”

    佳期弯腰,小声对他说:“陛,这里有一段路没有灯。哀家已经吩咐了,等有了灯,便不再等了。”

    只有她知他怕黑。平帝最后弥留的几年,郑皇贵妃掌权,他们各自被幽禁,在黑暗里待得久了,有了一样的病。那些日过去了,日久天,这反倒成了个别有滋味颜的秘密。

    他还记得自己早就见过她一次。他那时还小,被嬷嬷领着,去给平帝念书,一扫到阶跪着的人影。

    那少女量未足,四肢修在外的手腕被红袍袖一拂,皙白极了,行了大礼,便慢慢抬起来。原来她的圈是红的,却有些茫然。一张面孔虽然苍白,却遮不住容殊丽,眉宇之间带着京仕女少有的英气,虽然稚,一见难忘。

    郑皇贵妃正推开门来,笑:“殿。”说着就来拍他的肩膀,“量又了……”

    那女人手上的红蔻丹让人害怕。他皱眉偏躲开,郑皇贵妃也不再理会他,冷脸看见了底跪着的人,便问:“顾家的女儿?本倒忘了她的名字。”

    宦官提:“是顾将军的独女,闺名是佳期。今日刚来……”

    佳期。他想:“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的“佳期”?

    

    平帝病怕风,宦官在里,裴昭被牵了去。读过一段书,平帝睡了,他便来。

    外跪着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意识地知郑皇贵妃会对她什么——跟那些年轻的嫔妃一样,跟他自己一样,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天天变得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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