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纪 - 分卷阅读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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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眉一笑,“母后又说孩话了。大理寺的郭大人办案,儿臣哪里好真的涉,不过是城外狱冷,儿臣想送些被褥罢了。”

    见佳期沉着不敢问,他反而笑着摇摇,“母后担心什么?皇叔一早就有事回府了。”

    这日是初一,弯弯一弦月亮挂在天上。到了月上天的时候,宴席摆开,裴琅却又来了。

    佳期在后坐着,虽然想问他这一日来来去去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却自然不好当面去问他。裴琅这夜却也稀奇,并未沾酒,跟人说笑一阵,便起离席。

    佳期没在意,过了一阵,青瞬送来一碗红糖酒酿小圆,疑惑:“御膳房说是娘娘要的。娘娘几时要过这个?”

    佳期小时候最吃这个,当蓦地明白过来。

    玉兰

    这个节骨上,佳期一也不想惹裴琅,加上一肚疑问,也想扯住他问个清楚。一碗小圆摆在面前,就像老虎爪在心里轻轻挠似的难受,于是佳期三句两句找个由离了席。

    成宜后的阁里栽着一颗颗玉兰得比人还要,正被风熏得冒了骨朵,月白的蓓染着浅紫颜,裴琅就负手站在那里。

    月很淡,灯影摇摇,他的背影又又瘦,佳期不知为何,在那背影上看了些风雪似的“孤独”。

    她觉得自己这想法很怪,因为天底的人恐怕只有裴琅最不怕孤独。

    这么安静的阁,他果然回手一招就把安静打碎了满地,很闹地叫她:“小太后,来了?站那么远什么,过来。”

    等她过去了,他低看着她,又笑话:“往日不觉得,往这里一站,才觉得太后还没。”

    佳期任由他笑话,末了才开,“王爷把陛得这样,有什么意思?”

    裴琅挑眉:“好玩。”

    佳期:“王爷这些年兵权在手,权倾朝野,陛又小,尚无嗣,那个位迟早是王爷的。既然唾手可得,又何必欺人太甚?”她顿了顿,“陛就那么一个师傅。”

    裴琅饶有兴味地听她说,却问:“这什么时候开?”

    佳期:“匠说总还要大半个月——王爷,别打岔。我和陛没有什么宏图,不过图个海清河晏、全而退。王爷想要什么东西,想要什么人,自可以拿,可是——”

    裴琅没让佳期说完,摸着枝静静注视着她,旋即轻轻抬起她的,俯吻住双

    他之间又是那甘苦的木香,在她攻城略地。佳期脑一空,一把火从脚底烧上来。残存的理智在心里撞了一,她“呜呜”地推他一,“什么?我还没说……”

    “别说。”他混地扣住她的后背,从腰后揽住。他用了些力气,佳期已经觉得被箍得疼,“你松开……发什么疯?”

    裴琅住她的,任由她吚吚呜呜说不话,死死把人搂在怀,直吻到佳期气促,才稍松开些,咬了她的尖,话音也沙哑低沉,“大半个月?时间有些,你看过那什么神的话本没有?叫开得慢些……”

    外面是推杯换盏的笑声,透过门来,香也透过门去。佳期轻轻着气,仍试图挣开他,“你胡说八些什么?放开,有人要来的,教人看见了……”

    裴琅反倒搂得更了她细细的后腰,在怀里重重地,恨不得脏腑里去一般,仍在胡说:“教人看见也好,这太后当得名俱裂,只好丢去卖了,本王价买回府,从此系在腰带上打着玩……”

    外真的有人声渐近。佳期有些张,用力推他,小声说:“你叫我来就为了胡说八?我的正事还没有说完……你……王爷!”

    裴琅在她耳朵上狠狠咬了一,恨恨:“没良心,就知那小崽……倒也是个法,将来不什么事,你就跟那小崽待着,就算国破,也能保命。”

    佳期总算挣开他,真的有些不快,“你胡说什么?”

    她抬脚往外走,裴琅“啧”了一声,伸手来抓她,她闪躲过,大步向前,门一推开,便愣在了当场。

    后声笑语已然全停了,只剩残羹冷炙。邵兴平跪在几十步外,裴昭一个人站在门外。

    裴琅就在后。成宜阁狭小,两人独,一目了然。

    佳期的衣襟有些,耳朵红红的,上的胭脂也残了,霎时觉得推在门上的手发

    殿外灯光摇曳,裴昭的表也变换不定。佳期不知要如何待,慢慢往迈了一步,反手要掩上门,把裴琅挡在里面。

    “母后。”裴昭轻轻叫了一声,注视着面前的人。她有些狼狈,腰带松了,目光躲闪,可她这样他看过无数回了。她没有办法,他从小就知

    黑魆魆的都是寂静,隐约传来低语和泣。

    佳期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是很多年前,她在顾家的祠堂里,四面楚歌,族人跪了一地,她攥着战报,站在间——潼关告急,裕河告急,军粮告罄,援军不足,将军重伤……

    祠堂里的烛火昏暗跃动,就如此时。

    裴昭手里的纸页簌簌响着。少年立在,慢慢告诉她:“母后,北方战火起了。”

    归人

    冬日冷,北方边境外万凋敝,蛮族饥寒迫,越发穷凶极恶,一夜之间便打了国防线。

    驻守北方的是神策军,可以支援的也是神策军,如今最得力的武将全于神策军。耆夜王掌神策军符,次日清早,天蒙蒙亮时便要启程北上。

    佳期突然明白裴琅今夜是来什么的。他的消息比裴昭快得多,想必在早间就已知了,一日不见人影,也是在预备启程。

    他是来别。他们这样纠缠折磨了七年,他竟然会来跟她别。

    次日没有雪,再次日也一样。佳期推开窗的时候,往很远的地方看,目都是朱红的墙。

    现在不会有个人坐在外的墙上等她了。

    裴昭说:“母后,窗关得小些,当心着凉。”

    那天的事,裴昭见过了,却也像忘记了一样,给她面,从来不提。佳期知他聪明,看到那日状,自然什么都明白。可是战火蔓延,没人有心思琢磨那些。

    她回来,心不在焉地用完了饭,突然问他:“陛有没有读兵书?”

    “有的。”

    “要好好读。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有时将在外,并非不受君命,是不得已而为之,陛要懂。”

    裴昭:“母后是想起了顾将军?”

    佳期勉一笑。

    朝大案全搁置来,战报雪片一样飞回京。战递信到驿站,一程程向南,军驿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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