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 - 第一章

    相传在南方有座齐云山，此山山势险峻、耸云，终年云雾缭绕而不见其真面目。人们都说这山是神仙脚的垫脚石，这山上的是从瑶池来的仙。是不是垫脚石和仙这无从得知，但是有一是无庸质疑的，那就是这齐云山的确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华于一的仙山。山有座齐云观依山而建，传说观住的都是法术的仙人，以至于千百年来想到此修仙的凡人络绎不绝。

    若想齐云观修仙，不单要有慧还要有仙缘才行。绝大多数人就是因为没有仙缘，连齐云观的位置都没有找到，就在山迷失方向，最后便宜了山野兽。

    观有位云字辈的女弟名唤云筝，此女怕是百年来齐云观资质最为平庸、最没有慧的一名弟了。只因她仙缘厚，才被齐云观现任掌门清破格收为弟。云筝每日除了和其它同门一起修炼之外，还负责照顾清掌门的起居，些打杂的小事。

    这一日，云筝像往常一样打了准备送去给师尊洗漱用，走到门前就听屋传来云绯师的声音。云筝一愣，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不知云绯师在师尊屋作什么？云筝犹豫了一，没有敲门，而是静静立在门外侧耳倾听。

    只听门云绯的声音显得有些失控，她颤声：“云绯仰慕师尊已久，求师尊成全。”

    云绯说完，屋就陷了一片沈寂。半晌，才听清叹了气：“你唤我一声师尊也该明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理，你我如此着实有违常。云绯，你天资过人，好好修行莫要想些有的无的，他日必能有所成。”

    “师尊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为何师尊对她就不同？师尊声声说是云绯多心，可是师尊看她的神和看其它女弟的神就是不一样。今日若换她来说，师尊难也忍心拒绝她么？”

    “云绯，为师之前与你费了那么多，难都白说了么？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你们同是为师的徒弟，为师拒绝了你自然也不会答应她。云绯，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将心思收一收，莫要让为师失望。”

    “既然师尊不肯承认便罢了，云绯不叨扰师尊休息先行告退了。”

    门外的云筝一惊，还未来得及闪避就和冲门的云绯撞了正着。手的铜盆“！当”一声掉在地上，盆的溅了两人的衣襟。云绯显然没有想到会撞见云筝，惊诧的瞪着她。

    “师……”云筝低声叫了一声，目光闪烁不敢直视云绯的睛。

    云绯直勾勾地盯着云筝看了一会，才冷哼一声，推开她走了。

    清闻声门查看，就见云筝低着站在夜风。刚才的对话不知被她听去了多少，清倍尴尬的唤了一声：“筝儿……”接来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云筝始终低着没有看清，也不说话，二人陷了一阵沉默，此时夜晚的虫鸣声显得格外刺耳。过了许久云筝才低声：“撒了，我去重新打来。”说罢拾起掉在地上的铜盆，匆忙跑远了。

    云绯的“她”指的是谁，云筝再清楚不过了。齐云观上数百同门，清的嫡传弟只有三人。云绯师、云师兄，剩那个就是云筝自己。如此一算，那个“她”昭然若揭。

    自从云筝门以来，已经过了数十个秋。回想过去这些年里师尊与自己相时的滴，无论是师尊无奈的看着自己摇，还是溺的抚自己的发，亦或是纵容自己偷懒和犯错……如此，连云筝自己都一直认为自己在师尊心目是不同的。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原来在师尊看来，自己并无特别之，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了。

    云筝借着月光看着自己在的倒影。自从修习了驻颜术，自己的容貌就停在了最佳状态上，不会再变化。最佳状态，也不过是如此平凡的一张面孔，最多也只能算是清秀罢了。资质修为就更没有了，更不用提什么慧质兰心之类的。如此普通的自己凭什么会让师尊另相看、特别对待？

    他说：“你们同是为师的徒弟，为师拒绝了你自然也不会答应她。”

    这句话虽然是师尊拒绝云绯师的，可是云筝仿佛能看到师尊站在自己面前说这话时的样。师尊的每一个字都地敲自己心，因为她也存了和师一样的想法。

    云筝有些庆幸今天晚上自己无意间听到了师和师尊之间的谈话，可以将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扼杀在摇篮。可是她又有些后悔听到这些话，若能像以前一样偷偷喜着师尊，因为师尊的一个笑容或是一个神而偷偷开心着，该有多好？

    云筝重新端了一盆站在清的房门前。她地了一气，将自己那些心思掩心底，努力一副平静的样，叩响了清的门。“师尊，云筝打过来了。”

    清不知云筝将他们的谈话听去了多少，心总是有些忐忑。见云筝去打这么久也不回来，总是有些坐立难安。如今听到云筝扣门，忙开门将她让屋。

    云筝屋后将铜盆放在盆架上，拧了手巾递给清。她每天都要这些事，动作格外娴熟。清从云筝手接过手巾，却一瞥见她的前，顿时红了双颊。云筝的前襟早已被浸，的贴在前，勾勒一条完的弧度。此时在朦胧的橙烛光，显得格外诱人。

    清的心“突突”地个不停，他了一气压不该有的心思。就着手巾了脸，然后递还给云筝，状似随意的问：“刚才我与你云绯师的谈话你听去了多少？”

    云筝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她故作茫然状问：“什么谈话？”云筝认为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比起听师尊亲告诉自己他并没有特别对待自己，或者诸如此类的话语，她宁可选择逃避。

    “没什么。”清摇了摇，这才将一颗悬起的心放。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希望云筝听到刚才的对话，只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云筝听到了一定会难过，而他不希望前这小姑娘难过。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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