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江山 - 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4-生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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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卷

    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4-生死(上)[1/1页]

    城时并没费太大的事,守门的小卒见车就一半死不活躺着不动的妇,二话没说就挥手放行了。

    我从未赶过车,也从不知这看似轻松的活其实一都不轻松。在城笔直顺坦,我还容易掌控些,可到了荒郊野外,那就开始不听使唤了。我不,它自顾自的溜达到路边啃青草;鞭得轻了,它左右前后踱步;得重了,它突然尥起蹶便狂奔发癫,横冲直撞,大有不把车掀翻誓不罢休之势。

    九月的天气,原该凉怡人,可我却被一匹整得大汗淋漓。

    路颠簸,我还好些,但邓婵是一足月的待产妇,着个大肚在车受难的滋味却想来不会好受。宛城时她还是躺在车里纹丝不动,像是傻了,可没等我把车赶五里,她就开始哼哼了。

    先还很小声,渐渐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让人揪心,我就算想狠心忽略都不成。

    “疼啊……”终于,她开始大声嚷叫起来,“疼死我了!我要死了——疼、疼死了——”

    我持鞭的手一抖,愈发不知怎么赶车了。

    邓婵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见得日的从地平线上往坠落,我的心不禁也跟着颤抖起来:“表!你撑着,算我求你……无论如何请你撑着!你可别在路上生啊!”

    我的哀求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连一微薄的安抚也不备,邓婵反而叫得更大声了,不断在车里打似的撞东西,我能清晰的听到陶罐碎裂的脆响,能清晰的听到她越来越重的气声。

    “丽华……我不成了……”她憋气,伸手过来拽帘,“帮帮我!丽华……”

    我焦急的扭,只听“哗啦”一声,偌大一片竹帘竟被邓婵拽塌,她的手指的握成拳,竹片的碎屑甚至还在她的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指滴滴答答的往落。

    “邓婵?!”我慌了神,顾不得再控指挥方向,反车厢。

    邓婵面煞白,神涣散的望着我,开裂起泡的嘴缓慢的一开一合:“我……不生,丽华,帮我……不生……”

    她蜷缩的躺在车厢里,空间仄,她的无法伸直,弯曲的膝盖在剧烈的颤抖。我无措的望着她:“我要怎么帮你?邓婵,我要怎么帮你?”

    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慌手慌脚的托着她的用力试着想将她扶起来。

    “啊——”她凄厉的惨叫一声,许是牙齿咬到了,雪白的牙齿上沾染殷红的血丝,森冷的咧着,说不尽的恐怖。

    她憋住一气,似乎这气永远也缓不过来了,膝盖的抖动带动整个剧颤,抖着抖着,最后竟像是肌痉挛般搐起来。

    “邓婵——”

    “嗯……”她,时而惨叫,时而低。迷殇的神,濒死的挣扎着,这一幕在我前不停的晃动。

    我颤巍巍的将她放平,低,目光往移动,只见自己膝盖所跪之,正在逐渐漫开一汪血海。

    血般绝艳的红蜿蜒至车厢的各个角落,我打了激灵,双手扯住邓婵裾的裾角,用力一撕。可我之前已骇得手脚发,这一扯竟然没能把裙裾扯裂。

    我随即低,用牙咬住布料的一角,用手借力一扯,只听“兹啦”一声,裾尾终于被我扯裂。

    是一条没有的白袴,我已经看不它原有的颜,鲜红的血将它染成了暗黑

    我从不知原来生孩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原来一个女人居然可以那么多的血……

    “表、表……邓婵……”我哽咽的带起哭声。天杀的,这个时候我脑一团糨糊,浑浑噩噩的像是经历了漫的一个世纪,本不知来该些什么。

    “痛……”邓婵的睛闭着,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我不要生孩……”

    “邓婵……你撑着,求求你!你现在不能放弃啊……”

    “我本……嗯——哼。”她搐得愈来愈厉害,一阵阵的肌痉挛,样十分骇人,“不……那个男人,我……为什么要……替……他生……”

    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声嘶力竭的疯狂呐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车厢的光线越来越暗,等到天完全暗,整个天地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再也看不到邓婵的样,只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痛苦辗转、:“表……哥……表哥……表哥……”

    我泣不成声:“邓婵,你醒醒,求你把孩来……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唉……”她突然幽幽的叹了气,语音低迷凄婉,透着无限绝望,低不可闻,“你、你……为何从不看我……一……”

    我哭了许久,她却再无动静,甚至连半丝叹息也吝于再施舍给我。我麻木的跪在温的血里,浑冰冷。

    “邓婵……”颤抖着双手,我摸上她的,她就这么躺在我面前,面庞冰冷,气息全无。

    寂静的夜得像团永远也化不开的墨。

    我一震,只觉得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呆呆的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痛哭失声。

    天亮了,当曙光透充满血腥味的狭小车厢时,我瞪着涩空的双,愣愣的望着浑冰冷僵的邓婵。她的面在光线泛着青紫的闭着,我轻轻用手抚上她的脸颊。

    这是张年轻漂亮的脸孔,这是个生机发的年轻生命,她才二十岁……才只有二十岁!

    我木然的脱外衣襦,替她披上,动作轻柔的替她把散发重新梳好,回想那时她送我华胜时曾有过的盈盈笑语,如今却都已经不在了。

    整理妥贴后,我拉起她僵的胳膊,将她背到了背上。

    天空有些沉,太隐在云层里,似乎也不忍窥视这一幕人间惨剧。

    我凄然一笑,步履艰难的背着她往荒地里走,半人多的荆棘划破了我的,在我腰上、上割的血痕。邓婵的很沉,压得我不过气来,我尽量把她抬,不让草棘割伤她。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捡了杂草柔些的空地,我把她放了来。取一直随携带的短剑,我开始破土掘地。

    反复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我机械的了一天,直到太再次西沉,前终于现了一个两米、一米宽的浅坑。

    胳膊已经酸麻得抬不起来了,满满脸的泥,我很想再把坑挖一些,好让邓婵安眠得更舒服一些,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汉代的人信奉事死如事生,人死后对于墓葬尤为重视,可我实在已不能再替她多些什么,如果这样带她回新野,邓家的人必然悲痛绝。

    邓婵她……那么担心她的哥哥,我不忍让她失望难过。

    邓晨在新野有大事要,那么多人在等着他指挥行动,唯他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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