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的人 - 分卷阅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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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耳朵里嗡嗡响,不过这样也好。

    他心有所,给远在台湾的黄舒丽拨了一通电话,黄舒丽有很久没有给他来电话了。他跟她讲了这边发生的事,问她店里面怎么样,阿笙有没有

    黄舒丽语还休,吞吐了一番才说:“阿宁,我结婚了哦,男人是警官,人很好,对阿笙也很好,你放心。”

    “哎呀……”他又惊又喜又怅的,了许多声恭喜恭喜。

    晚上找阮星喝酒,告诉他黄舒丽结婚了,语气多有惆怅,惹得阮星直冷笑,“没想到你还一直挂记着她,要是舍不得就去找她啊,来找我喝酒什么,难还要我安你吗。”

    他觉得阮星吃醋的样很好笑,和他的形象真是太不般了,而有些愁苦地想到,阮星越来越不像妈妈,倒有些像他太太玛丽周了。【少终于有名字了,算完结福利吧T_T】

    不过他也没得选啦,边只有阮星一个嘛。所谓时间逝,就是边的人来了又去吧,走运的留来的那一个,当然要留心收着了。

    这一晚他醉得很厉害,却觉得心里清楚得很,看着自己的脸映在烧酒瓶上,粉红的脸颊,波里好想有泪,一闪一闪,旁边是阮星,照旧黑着脸没表,人事变幻,他好像突然看得很清,不外是比酒

    第二十二章

    七八年□运动开始,以“李望清案”为由,先从双龙会开刀。这之前,阮星在央的朋友已经透了些风,最初以为单是针对陈万金和双龙会,后来发现黄得望的态度日渐冷淡,这样阮星便急勇退,了新义会堂主的位

    夏天柯仔回来时,S市正在抓捕乔曼波。庄宁去机场接柯仔,一路听无线电,等他到机场,行动已经完毕,乔曼波并没有抓到,坐快艇逃了,这天也是阮星卸任的日,新堂主是杜三爷的儿,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大家都不敢接这个位,杜三的儿,据说一直是正经生意的。

    他关掉无线电,从车里来,机场外面天空明净,起降的飞机穿过云层,留白痕。柯仔推着行李走来,他壮了一些,又黑了一些,坐车里就开始把送他的、送阮先生的礼一一拿来,又把要带回家的营养品和化妆品拿给他看。今年节,他在三藩奉厚家过的,奉厚新添了孙,新娘在结婚的时候就怀了。柯仔皱着眉笑:“原来他们是奉成婚。新娘可厉害,和婆婆不知多要好,把阿鑫哥得死死的。”

    庄宁笑问:“你呢?可被哪个女孩住没有?”

    柯仔耸耸肩:“怎会,学业太,没那个时间。”

    庄宁后来又去看过星星,她刚刚拿到律师证,已经和锦树恋,错过这一个,迎来新一个,年轻人是很经得起错过的。

    汽车驶回C市,柯仔说要先去阿芳家,奉厚托他去看看,另外也带了些礼。庄宁笑笑,“要奉厚不要再想着阿芳了,她已经找了男人了。”

    柯仔吃惊:“怎么会呢!”

    庄宁瞥他一,“怎么不会,原是她一个房客,从南来的,建材批发生意。”

    他把车开到阿芳家,阿芳在院里晾豆角,她的园的面积又缩小了,辟来的地方改蔬菜,豆角一条条地挂在衣架上,阿芳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妇人,只有偶尔眉一蹙,还有从前姨太太时候那柔弱俏的神态。

    柯仔把白粉之类拿来,阿芳就笑着排到檐廊,最后柯仔递给她一盒丝佛陀牌粉底,她光一亮,笑:“好久不了呢!”讲完,背过去,在脸上扑了两,转过来,“怎样?”惹得大家都笑起来,阿芳用手背蹭了两,也笑。

    她放他们,到卧室里拿了一副包裹来,在柯仔面前打开来,先是一块墨绿底掐金丝的料布,“我前些天去扯布,看到这一块,你带回老家去吧,给你妈妈条裙秋天穿好的。”又拿一只扁铁,“这盒古雪茄给你奉厚叔带过去,他喜雪茄烟,我弟弟跑船给我带回来的。”说到这里,眨眨睛,“不要当着大太太的面给,懂不懂?”

    他们从阿芳家回来,阮星也刚从帮会里来,西装脱来,换了一式的绸缎,庄宁叫佣人搬行李,问他会开完了,他说开完了,“用不用金盆洗手的呢?”,阮星微笑:“不用。”他嘴一撇,“那可没劲。”

    阮星向柯仔问起奉厚,柯仔一一回答了,阮星听了,对庄宁说:“不如我们也去国吧。”其实三三两两的,他们已经把手上的产业卖掉或者委托去了,好了走路的打算。

    庄宁问他,“你看了新闻没?乔曼波还是成功逃走了。”

    阮星答:“是,我看了。”

    庄宁想想,:“我想回去扫扫墓。”忌日也快到了,不过忌日究竟是哪一天,庄宁总不清,他不愿回想。

    过了两周,阮星果然陪他去S市,船顺江而,越来越近了,城市的面貌渐渐展现在面前,他突然生近乡怯的。他离开算很久了,七八年了,不知不觉竟然七八年就过去了。昨天在浴室里,他忽然发现自己生了白发。来时还是黑溜溜的呢,回家的时候白发都冒来了。他的仇人死的死,走的走,连双龙会都整个的散了,将来又会来新的望族,新的帮派,新的恩怨仇,是人非,他想着他的家人,心涌着一难解的愁

    乘租车到祖坟去,新立着那样多座亲人的坟冢,他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妻儿女,坟齐腰的青草来,原来他还和他们一来这同一座山上给祖宗扫过墓的。爸爸会把香烛上,果和香饼摆开,擎着香给每座墓碑鞠三个躬,鞠躬完,把签在香炉里。他的爷爷据说是特别好酒的,所以会额外给他的坟前浇一壶酒。

    扫墓的贡品通常都会又带回来给小孩吃,并且说吃了贡品是会有福气的,也许这福气只是艰难岁月里为不浪费粮而临时赋予的,因为他吃掉很多苹果,似乎并没有收获什么特别的福气。他还是和这片土地上的许多人一样,经历了不应当的伤痛,然后重新上路。

    他从山上来,远远看到阮星靠着车门烟,车是黑的,阮星穿的白缎发叫风起来,天地厚,人影渺渺,似乎一变得很辽远,他突然一阵发急,飞快从山路上跑来,越跑越觉得远了,阮星看他跑得这样急,大概以为了什么事,站直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便好像被他的目光牵住了,一溜儿跑到阮星面前,气吁吁的,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了。爸爸从前常常批评他的弱,也许这就是弱的一表现吧。

    “为什么不跟我上去嘛,害我跟我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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