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 分卷阅读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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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他卓绝的技巧,在二胡上拉了著名的吉普赛舞曲。

    柳川正男刚要拍手。

    容雅了个制止的手势,“且慢。”

    琴声一转,他已换了一支曲,灵巧的手指在胡琴上制造与小提琴一模一样的颤音,这是另一只小提琴名曲野蜂飞舞。忽忽低的音律,恰若一只蜂在开遍野的原野上徘徊飞舞,轻灵动人。

    柳川正男大笑鼓掌。

    一次,容雅来到的时候,柳川正男手里提着小提琴等着他。见到他,将小提琴架在肩,拉了一曲汉秋月。Goldman那邃的琴声,将这一国名曲演绎得凄绝。

    容雅也不禁微笑,回报掌声。

    就在这斗室之,两个本是敌对的音乐家,以各自的才华与超绝的技艺,随心所着艺术最微妙的髓或共鸣,并由这些共鸣而不由自主的惺惺相惜。不外面的世界,也许就在离他们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掀起着怎样的狂风暴雨,而这间小小的客厅,却是的一奇景。

    某一天柳川正男为他表演了赫那最负盛名的夏康舞曲,那几乎是目不瑕接的织而成,需要绝对的技巧和充分的才华结合才能完成的完作品,音令人如痴如醉。如果是过去让容雅欣赏到这样的音乐,他该是多么的激动沉醉,然而此时他的心却无比沉重。凝视着完全沉浸在小提琴的柳川正男那专注的面容,他问自己,如果现在自己就可以杀死他,他会动手吗?一个能够创造如此妙的琴声的音乐家,真的能够如此轻易的毁灭吗?一个象他那样萃的优秀男,一个如此真诚地着自己的音乐的人,为什么,在他的另一面却又那么的黑暗可怕,难以捉摸?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到底刘同志告诉自己的那一个他,是他的真面目,抑或现在展示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个他,才是他真正的全

    两个柳川正男的影,光明或黑暗替,在他前重重叠叠。

    当最后一个和弦从柳川正男的琴弓消失,他的脸上散发喜悦的光彩,一艺术家完成了某件完的作品后那光彩,他抬起睛,望向容雅。他发现容雅也正注视着自己,容雅的脸容上有一无法形容的表,如果不是他太了解他,在那一瞬间,他几乎要错以为是

    * * *

    秦家班在天津卫开锣的第一场戏,临时换成了肖碧玉的独挑大梁〈〈拾玉镯〉〉。

    用的借和上海那一次也差不多,都是因为容老板欠佳,所以无法上场。

    一连数日,容嫣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门。

    秦殿玉来找他:“二爷,你别这样,别憋坏了自己。”

    容嫣合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望着屋发呆,也不说话。

    “那金老大,是混江湖的,兄弟我想啊,他争的就是一气。要不,咱们再找他好好的赔个不是,兴许……”

    折辱一次还不够吗?容嫣闭上睛,说了个:“不。”

    “要不,咱们去找青帮的林堂主说说,他们都是青帮的人,彼此间也好说话些。”

    自从独自在江湖行走,容嫣的少爷脾气不知收敛了多少,可此时却发作起来。一想起那金老大,只觉又是鄙厌又是痛恨,死也不想再见青帮那些人的嘴脸。容嫣翻了个,扯过被遮住,不再理会秦殿玉。

    秦殿玉也是秦家班的少爷,从前看在容二爷的份地位上,无论如何,都还一团和气。此时的容嫣,只是一个白白签了约又无法为自己赚钱的戏。秦殿玉说了一通,心里也不耐烦起来,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不笑:“二爷,我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你别笑我瞎忙和。我秦家班为了请二爷你的诚意,是摆在这里了,可二爷得真有上台唱戏的意思才行。二爷您是大老板,想唱不唱戏,我们可是不敢指手划脚的。我这可是真心为二爷着急啊,只怕二爷您是清闲了,再这么清闲去,二爷没忘了戏,可是戏忘了二爷!”

    说罢转了门。

    容嫣皱眉,无限烦恼。他何尝听不秦殿玉的言之意,他何尝不知秦殿玉哪里是真心为他着急,只是恨他好好的一棵摇钱树,事到临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包袱。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彻底撕破脸,是因为秦殿玉毕竟还给当初的容二爷几分薄面,而且也还相信事很快就会解决,容嫣这个名字终究仍会是金字招牌。至少有一件事,容嫣心里比谁都清楚知秦殿玉说的是真的。上海天津两次的临阵缺逃,会在观众心目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而且,再不登台,只怕再拖去,不会再有人记得容嫣是谁。一个过了气的戏,要再红起来,是难如登天。

    他是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想再唱戏。可是,他太清楚金老大那浑人,只会屈服于大的势力,无依无靠的小人,越是哀告他越是得意,绝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或义可讲。再回去求他,只怕也是自取其辱。若是在从前的上海,黄公馆的一个电话,踩扁金老大这不费灰之力。可是现在……

    肖碧玉唱了戏回来,因为又卖了个满堂红,现在正是秦家班的掌明珠,上到秦鹏秦殿玉,至看门的阿三,谁见了他都眉开笑。人们伺候肖老板洗浴更衣,更是跑得四脚朝天。一个院仿佛也腾起来。

    远远的听见肖碧玉提尖了嗓:“……谁送来的?我说过我不喝!呆会儿赵将军请吃饭,我都快来不及了,还喝什么喝?”

    隐隐约约听见人解释:“这参茶是秦爷特别叫备的,说给肖老板您……”

    肖碧玉嘟嚷了一句什么,声音低了。就连那嘟嚷也是带着撒意味的。班主的特别,他怎么会不领

    容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两望着天板。

    看着他人起朱楼,看着他人宴宾客。

    肖碧玉现在是完全不把容嫣放在里了,所以倒也不象过去那样挑衅生事。如今他是红角儿,而容嫣是个吃白饭的戏,他自觉份已定,他一个角儿犯不着和小人计较。一计较就是失了份。

    看到了月底,容嫣到帐房去支包银。

    帐的胡大先生架着圆镜,把算盘霹哩啪啦拨得山响一通,然后:“二爷,可对不起了,您还倒欠秦家班三百五十块大洋呢。”

    容嫣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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