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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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的用手指来掰他的:“来,抬,让二爷看看你的倾国倾城貌。”柳儿死命的把脸埋在容嫣怀里,不肯抬。容嫣觉到他的在自己手掌微微颤栗,只是那时,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第 21 章

    有一句老话说,当时只是寻常。对于许稚柳来说,正是如此。后来回想起来。他在南京呆的这一个月,和容二爷一起登台唱戏的这一个月,是他生命最可珍贵的时光。只是那时,他本没有意识到。容嫣在南京演了一个月,场场爆满。戏院经理林雨辰这一个月来,竟胖了不少,笑得一双老鼠都没了。末了还专为许稚柳加了八场,容嫣挂牌,许稚柳的二牌,一看就知容嫣明着带携自己的徒儿。各方票友也多来捧场。许稚柳的扮相的确丽动人,当地一间报纸竟将他与容嫣分别比作“大乔小乔”。这一趟南京之旅,总算是圆满结束。容老板亲自带家仆们去火车站接这两个宝贝儿。容嫣远远的就朝容老板笑脸:“爸,这边儿,这边儿。”近了跟前,越发的讨好儿:“爸您怎么亲自来了?您吩咐一声让孙三他们来不就完了吗?这夏天已经过了,秋风一阵似一阵的,小心在这风地里站久了骨儿疼。”一边说话一边看容老板的脸。容修哪里不知自己这小儿得跟猴似的,给他三分好颜他就要开染坊。当听了这些话,哼了一声,板着脸,只对容雅说:“事办得不错,我已经都听林经理说了。张妈已经准备了晚饭,回去洗个澡休息休息,就等你们开饭了。”容雅说是。柳儿照例跟在容嫣边,不敢看容老板的睛,低了急急的就过去。经过容修边时,容修叫了他一声:“柳儿。”柳儿唬得全一颤,象被猫拿住了的耗一样怯生生的停在那里。容修上上好好的打量了他一阵,忽然难得的一笑:“没事了,快回去歇歇吧。”容嫣看这阵势,知柳儿在南京受迎的事已经传到明的老爸耳朵里了。找准了这个机会,就在他跟前风:“爸,柳儿这次表现得真是不错,让人刮目相看啊。”容修板着脸说:“别的不敢说,听话这一上就过你千百万倍。”容嫣嘿嘿的笑了一声:“爸,咱们唱戏的,都讲究压台。什么时候,您也让咱们柳儿在华连成压一次台?”

    柳儿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答,早已吓得慌了神,拼命拉容嫣衣角:“二爷,不成,不成,我这三两哪儿能压台啊?不成。”容嫣只作不觉。容修横了儿,半晌:“多嘴!这是你的事儿吗?你自己好好的好自己的本分,还有闲心别人的事儿,我看你是闲坏了!”

    容嫣笑:“我这不是提个建议吗?当然还是得爸您拿主意了。”吃了饭回了屋。洗完澡以后的容嫣换了一件家常的月白短衫,闲闲的半敞着,一茂密的黑淋淋的梳在耳后,越发显得人皎白如月,清洁如。他仰面躺在黄竹躺椅,仿佛睡着了一般。柳儿轻轻的将他的脚捧在膝,膝上垫了白巾,手里拿着指甲剪和小挫刀,细心轻柔的为他修理脚趾甲。他的脚极白瘦,脚趾纤,圆圆的趾甲,微光如玉。从柳儿那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他前一玉白的肌肤,和一个尖尖的颏。柳儿跟容嫣读书认字,有时也听容嫣讲起前朝历史的风韵事,知有五代时蜀国有一位夫人,不仅貌如,更才气横溢,冰肌玉骨,清凉无汗。容嫣讲到此时,不禁有倾慕向往之意。而柳儿就忍不住抬看着容嫣。夏天,无论多,穿了戏袍上了彩妆,唱完一整戏,容嫣也只是发际腋些微有些渍濡,一张脸始终是清清。不象许多艺人,一台脱戏服,前后背一大片,一一脸都是汗。偏偏容嫣夏天穿白。三伏天,衣外衣,整齐利落,翻洁白的袖。从外面回了家,白衣如雪,不染纤尘。真正有几分玉作神冰作魂的味。柳儿曾经问过容嫣,怎么样才能象二爷那样,穿着厚厚的戏服,也不一臭汗呢?容嫣哈哈一笑,说心静自然凉。唱戏的时候,就得忘了一切,忘了天气,忘了季节,忘了忘记汗,你得忘了你自己。不你在生活里是什么脾气,站在台上,你就是戏的那个人。容嫣摸着柳儿的说,这是也一功力,以后你就明白了。所以这冰肌无汗四个字,在柳儿心目,也只有二爷才担当得起。屋角了甜梦香,一似兰非兰的暗香浮动。容嫣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柳儿聊着:“柳儿,若这次爸准你压台,你可想好了唱什么?”

    柳儿用小挫细细的磨着趾甲边儿,然后用巾拭拭,再磨:“二爷,你叫柳儿唱什么柳儿就唱什么。”“我也替你想过了。这次在上海唱,比不得在外地,如果不能一炮而红,那你以后这一辈可就悬了。”柳儿轻轻的脚指上沾到的飞灰:“嗯。”“你人年轻,扮相好,嗓好,也肯学。这些都是你的优。”“嗯。”“本来嘛,象你那么年轻,第一次压台,也许是应该选些扮相漂亮,段好看的旦戏,这样比较容易讨好儿。可是你青衣的底扎实,天生的嗓清亮,这是你的,我就怕那些哨的戏,反倒避重就轻了。可若真是挑些青衣的戏呢,抱着肚在那里傻唱,又怕你人太年轻,面孔生,压不住。”容嫣叹了气:“二爷就是在为这个为难呢。”柳儿还是说:“嗯。”柳儿心想,反正我什么都听二爷的。二爷什么都会为我打算好的。二爷定的,那就错不了。他喜依赖容嫣的觉。好象永远都靠在容嫣边,有十分的稳妥安全。容嫣细细想了一回,问:“柳儿,你那玉堂呢,本来也是拿得手的了。可二爷看来,还有些地方得推敲推敲,咱们找机会再好好练练。”柳儿修完了这一只脚甲,用温的白巾仔细拭净,轻轻放,又将另一只脚捧在膝上:“是。”容嫣又说,“咱们华连成是数一数二的名戏班,若是在华连成压住了台,红起来那是易如反掌。柳儿,我可跟你说,你以后若是红了,银来得容易,不许胡。攒起来,自己给自己置些好的行。以后,你终归得靠自己的玩意儿吃饭呢,将来就算不在华连成呆了,走到哪里,第一艺随,第二也唯有行是你自己的。行太寒碜,扮相不好,坏你自己的名声不说,同行们也会笑话你的。”柳儿知二爷最讲究行。他的面戏服的讲究,在同行里是了名的。还有专人为他着熨行,熨袖,戏服穿在上,不但质地上乘,致,而且连每一丝折皱都恰到好。听得二爷这样教育自己,柳儿唯有应声:“是。”容嫣不再说话,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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