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徒 - 分卷阅读148

    不知哪一族的寨，总共也不过十几人家。

    驮架从几百匹大骡背上卸来，密密的摆成了一大片。有人去驱赶骡吃草，而其余脚夫们则忙碌着笼起火堆，烧茶煮饭。丹增靠着一棵大树半躺半坐，很惬意的着鸦片烟。

    顾军和帮之间隔了一条过，也是同样的炊烟袅袅。顾云章盘坐在草地上，邵光毅走过来蹲到一旁，照例将那剩一半的香烟拿来送到他嘴边；而他也照例就着对方的手两，然后很疲惫的吁笔直一线青烟。

    邵光毅把烟叼回嘴里，一坐在草地上，搬过顾云章一条抻直，双手握上去捶打起来。顾云章垂闭，半晌之后忽然喃喃自语：“十几年前，我能拖着一条伤在暴雨里连走四十里……现在不行了。”

    邵光毅不知他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所以犹豫片刻后，才迟疑着答：“人么，总是少年时最健壮。”

    顾云章忽然侧过脸来望向他：“我是不是老了？”

    邵光毅连忙摇，发自心的否认：“没有没有，军座离‘老’这个字还远着呢。”

    顾云章的心忽然生了一倾诉：“我真是不清自己的年纪了，一直不清楚，现在尤其糊涂。你看我有多大了？”

    邵光毅仔细的审视了他的面孔，后来就羞带笑的答：“二十八九吧。”

    顾云章微笑着扭过去，知邵光毅是在恭维自己：“不说实话。”

    这时杜楚夫将一搪瓷缸米粥送过来了。邵光毅双手端着接过来，先用勺缓缓搅动，后来自己尝了两，觉着温度适宜了，这才放到了顾云章面前。

    顾云章一手托着搪瓷缸，一手拿着勺舀了一送嘴里。邵光毅望着他的侧影，就见他睫极，鼻梁直，从嘴到的线条畅优，几乎带着一西洋风。

    他承认顾云章对自己一直不错，起码是保护自己免受外界的侮辱扰，只有在清莱府的那夜除外——那夜的顾云章显了一堂而皇之的无耻与恶劣。

    顾云章在军一直是个洁自好的典型，几乎堪称禁；邵光毅相信他那行为不是针对自己的残疾，可还是到了羞耻和难过——同时他又有浮想联翩，怀疑军座是看上自己了。

    众人都知军座是不好女的，而邵光毅在雨林之前，也一直是公认的年轻英俊、宇轩昂。如此想来，他受到军座青睐倒也在理之。

    思及至此，邵光毅了神。

    邵光毅魂不守舍的盘算着自己那心事，对晚饭都失了胃。而顾云章畜生似的人，那晚不过是拿这副官一火，舒服过就算了，事后并未对此多一分心思，早已将其抛去了脑后。

    吃饱喝足后漱了漱，他席地铺开一张兽，然后就蜷缩着侧躺，搂着一支卡宾枪预备睡觉。帮那边的脚夫们也围着驮架货各自卧倒了，有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鼾。而值夜的哨兵们则抱着枪四面八方的坐来，撑着不去打盹儿。

    邵光毅怀揣着一肚心思，既像个怀少女，又像个怀胎少妇，十分不自在的在顾云章边躺，一边半闭着睛佯睡一边不时放目光，宏观的打量顾云章那背影。

    顾云章吃的不好，又要没日没夜的赶山路，所以材柔韧而瘦削，还保留着青年那特有的单薄苗条。邵光毅看在里，几乎想过去抱一抱他——可随即又悚然起来，不知自己怎么会生这荒谬念。

    邵光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凌晨时分，他忽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睛，他就见顾云章在篝火余烬的光辉单手拎着卡宾枪欠而起，随即就地一躲到了一山石后面，同时又轻声急促唤：“小邵，起来，来人了！”

    邵光毅愣了一，立刻手枪翻就近隐蔽起来。这时外边由远及近的响起了喊杀声，帮众人十分乖巧的双手抱趴在地上，而顾军士兵则训练有素的瞬间埋伏了暗。

    山林的匪帮早就盯上了穆家帮，小心翼翼的跟踪了一路，这夜终于找到了机会，当即一路大开杀戒的冲锋过来。顾云章先不令，看着那帮野人一般的土匪挥舞刀埋伏圈了，这才领扣动扳机，也不十分瞄准，横着就将一梭弹扫了去。

    这算是一个响亮的开，随即成排的冲锋枪声密集响起，死亡排山倒海的压迫而去，现代武瞬间就击溃了火药枪与砍刀的侵略。大批匪徒在枪林弹雨痛苦的倒地死去，少数幸运者放弃了面前那堆积如山的鸦片包，疯狂而茫然的四散奔逃——其一分人冲向了隐于树丛的枪，被弹冲击成了一胞破败血；另一分人丢武，哇哇惨叫着近一条浅浅小河，沿着泥涂向狂奔，拖泥带的钻了暗的山涧里。

    战斗在一小时便结束了。顾云章在稀薄的晨曦站起来，拎着枪迈步走向战场——为了躲避蚊虫叮咬，他脚上穿了一双筒靴，这时便逐个踢开死尸，见那没死透的，就伸枪，扣动扳机，补枪。

    随后，半死不活的俘虏们被挑拣来拖到一边，的跪成一排。

    帮的脚夫们从地上爬起来，满心崇敬的望着顾军士兵——能把仗打到如此漂亮的护商队，他们着实是还不曾见过。

    土匪一共来了约有三百多人，这在本地算是一支庞大到惊人的队伍了；可惜它的生命已经在此役夭折，因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两百多位。

    顾云章需要在这条新路线上扬名立万，所以他让士兵找来锤和铁钎，将那一溜活穿透肩胛钉在了地上。

    随即上场的是火焰。几千度的火焰呼呼向俘虏们的，在极度骇人的惨叫声将那血饱满的脚全烧成焦黑枯骨。

    然而余的上半截人还没死，还晓得歇斯底里的狂呼。

    铁钎被来，改由麻绳穿过两边肩胛的血窟窿。士兵将这些不得好死的土匪们吊在沿途树上，算是顾军留来的活招牌！

    丹增看到顾云章会将人炮制成这个样，就有些怕了。招呼脚夫们把货放上骡背，他忙忙的喝了茶，又吃了一袋青稞炒面，然后就打算继续赶路。然而顾云章并不满足于这个战绩——他想要斩草除。

    他让杜楚夫留看守队伍，自己在腰上别了十几枚手榴弹，带着十几名士兵走向了附近的小河。

    沿着河岸往上走，他想要消灭掉躲在泥泞的那残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