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稳的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就收拾收拾上床睡觉了。
像这
小县城里，上等旅馆也无非就是洁净明亮一些而已；小小一间房
别无陈设，不过一床一炉一桌一椅，床底
摆着一只藤箱，以供客人放置行李。
顾云章将房门关好，又把桌椅也挪到门前抵住，然后才安安心心的脱了外面衣
，舒舒服服的躺上了床去。
这是几年来他第一次睡上陌生床铺——这自然是没有葛啸东那张铜床阔大
和，不过他仰面朝天的伸展了四肢，却是
到了一如释重负的舒适。
他居无定所，一无所有，然而终于安全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朦胧睡去，忽然梦魇起来，看到葛啸东带着人破门而
，来抓自己了！
这可把他吓了一大
，登时就一
冷汗的坐了起来。一手捂着心
镇定了片刻，他床
亮了油灯，这回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披着衣服坐在桌边，他将那把手枪拿过来翻来覆去的摆
——他见葛啸东拆过手枪，动作是一
净利落的漂亮；那罕见的训练有素让他心向往之，每当那时就
也不眨的观看。
当然，只是看而已，葛啸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摸枪的。
此刻他
照记忆
的步骤，把那
弹退
来又装回去，反复的研究那构造；同时一心二用的盘算起自己的前程。
从目前的
形看来，想要老老实实的
个平百姓，那怕是不大可能了；除非逃到千里之外，躲在一个让葛啸东想都想不到的偏僻地方。
若是不想背井离乡，那就只好走上一条邪路——当土匪去！
顾云章握着手枪垂，沉沉的思索了许久；后来他想自己人单势孤，跑到外边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实在不成的话，就真去当土匪吧！
了青余县的城门再走五十多里地，就到了一
名叫白家堡的村庄。白家堡背倚着白
山，山里住着一窝土匪。
在山之前，顾云章还曾犹豫了一番——他记得军医的老家就是在这附近村里，很想寻过去见一见他。可是他随即念一转，又觉得自己虽然很喜
军医，可是分别了一两年，军医恐怕早就把自己给忘记了。
况且就算没忘又能怎样呢？两人之间本也没什么
，军医固然是个好人，还给过他一包心一挂鞭，不过……
顾云章在青余县城外的野地上徘徊许久，最后大概是冻得久了，就觉着心里冰凉，上不着天不着地的悬着难受。后来他一横心，大踏步向白家堡的方向走去。
照本地的规矩，愿意山为匪者，须得有十人以上介绍担保方可；而且即便了山，也要先行拜师，然后才能成为一名最底级的小幺。然而顾云章赶的这个时候非常好——白山匪帮年前刚被山的保安大队剿过一次，如今是个
的惨状，已然摆不起谱了！
顾云章没有介绍人，直接就被站岗的喽啰带去见了匪首。
俗话说的好，“人无外号不发家”，匪伙无论大小，总得能报上号来才行。白山上的这位匪首名叫赵常胜，自封了个名号叫草上飞，因为先前是个小贼
，而且如今也的确是跑的快——抢完就跑，见到官兵更是动如脱兔，恨不能四脚着地尥蹶逃。
这样的匪帮显然是前途有限，不过如今世
艰难，加之白山上只有草上飞这一家土匪，别无分号，所以倒也引得许多穷苦恶人前来投奔。赵常胜
浅，觉自己的事业到这里就很可以了，算得上是成功了。
在见到顾云章后，赵常胜表现的很惊奇，上一一的打量他：“哟，你这小
的真好看！”
顾云章也在瞄着赵常胜，结果发现这人就是一般的乡民模样，无甚特
。
他如实的自报了家门，说自己本是葛啸东的勤务兵，因为受不了打骂，所以拐了一支枪逃来了，希望大当家的能收留。
赵常胜听他能带来一支枪，登时喜笑颜开，觉很受诱惑——枪是好东西，简直珍贵，可是对于他来讲，是很难到的。
顾云章察言观，当即就把枪
来献给他了。
赵常胜眉飞舞的接过枪掂了掂，随即把枪抵住了顾云章的额，脸上的笑容也骤然消失了：“小，你到底是来嘛的？”
顾云章脸不变心不：“投奔大哥混饭吃。”
赵常胜抬起另一只手，动作缓慢而清晰的将弹上了膛：“小，敢把这话再说一遍？”
顾云章双直视着赵常胜：“投奔大哥混饭吃。”
赵常胜又问：“跟我说瞎话，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
顾云章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些冷汗涔涔，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只好
着答：“信。”
赵常胜狞笑了一：“那你还不讲实话？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顾云章坦然摇：“我信你，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赵常胜神不变的盯着他的面孔，片刻后一晃枪：“转过去，往前走！”
顾云章很怀疑自己这投匪行为的正确
，因为赵常胜瞧着也有疯疯癫癫。
背对着赵常胜走了几步，后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同时斜前方的砖地上就崩起了几片碎屑，弹已然
钻地。
顾云章吓的
都直了，
定心神回过去，他问赵常胜：“为什么要背后手？你正面对着我开枪，我还能扑上去咬你一不成？”
赵常胜几番试探，见顾云章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德行，只好
最后环节。把枪往怀里一揣，他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在喽啰们的簇拥把顾云章带去了秧房。
正经的大匪帮，那组织是十分严密的，帮分许多机构，匪徒们也都是各司其职；不过草上飞这边最近形艰难，兄弟们损失了不少，所以也就讲究不起那么多了。
这秧房乃是个关押人票的地方，房掌柜是个二十的小伙，名叫海山。见赵常胜领着个生人来了，他就笑呵呵的迎上来，很甜
的唤了一声：“大哥！”然后又不住的去看顾云章。
赵常胜一，忽然气派俨然起来，问海山：“前村老赵家的大洋这时候还没到，是不是不打算要他家这个姑娘了？”
海山答：“看来是不要了，他们家丫多，少一个不在乎！”
赵常胜轻轻的吁了一气：“那还养着什么？这么些天你们还没玩腻？提来撕了！”
海山答应一声，领着一个半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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