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_甲方与乙方by林斜阳

聊一聊。

“我外公是个特别老实的工人，解放后分到钢厂工作，认识了在钢厂会计工作的我外婆。我外婆呢，就不简单。父亲是原来国民党的官，南撤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妻女，外婆就滞留在了C市。那时候为了保平安吧，挑了我外公这个成分单纯、红苗正的工人就嫁了。结果这一辈两个人都过得很不如意。”蒋志远慢慢地讲述着。

曲笙没嘴，只在心里想，以前在会上都是自己在主讲方案，蒋志远在听，现在却反过来了。

“、文化程度、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俩人基本就是一对怨侣。我外婆是个很傲慢的人，对我外公非常嫌弃。后来有了我妈，生来右就有些残疾，她就更觉得都是我外公的不是，觉得这女儿继承的不是她们家那边的优秀血脉，对这个女儿基本上不怎么理睬。虽然名义上没有离婚，但实际上早就分开住，我妈一直跟着父亲大。”蒋志远的语气有些嘲讽似的，“再后来台湾那边的亲戚过来找到我外婆了，给了她很多金钱上的照料。我外公晚年也一直不好，她更不可能伺候，就彻底跟我外公老死不相往来了。”

“那后来对你妈妈，她也还是这态度？”曲笙其实很难理解，一个母亲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形同陌路。

“我妈说她刚考上大学那会儿，我外婆倒是觉得脸了。我妈有时候会去她那儿看她，还能聊几句。后来我妈嫁了我爸，我外婆对我爸极不满意，就更不怎么来往了。”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

“说起来我外婆看人也没错，我爸就是个渣男，确实靠不住。那些年海去生意，在外面不知背着我妈找了多少女人。我妈这人骨里气，受不了这个，带着我跑到他生意那城市，把离婚协议书拍桌上要他签字，他又死赖着不肯签。最可气的是，他生意失败欠一债，自己跑了路，债主们找不到他，天天到我们母俩跟前闹。”蒋志远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顿了一会儿，说话声音也有些哑了，“你是不知，我小时候那会儿，三天两就在砸门声里写作业，晚上怕人找上门，我跟我妈灯都不敢开。我妈后来怕影响我，把我送到县里我外公边。我跟我妈在城里租我妈学校的小破房住，我外公没地方住，就住在县里我表舅家。好在我表舅一家待我们都好得很，倒比我在城里过得舒服。但那些天天被人追债的日，我是不知我妈怎么过来的。”

担惊受怕又寄人篱的日，曲笙无法想象。看蒋志远的外表英又玩世不恭，但谁曾想过童年过着这么动的生活。

“我那时候太小，着急也没用，半忙帮不上。特心疼我妈，但什么也不了。我就问我外公，我怎么才能保护我妈？他说要自，自己能耐了别人就不会看不起你。我外公一辈就被我外婆看不起，但他这个人踏实事、自其力，我从不觉得他有什么该被人轻看的地方。”

“又过了几年我爸了狱，因为经济犯罪。也终于跟我妈签了离婚协议。来我家要债那些人才渐渐退了。”他继续诉说着，“我妈那时候就开始有了轻微夜盲的症状，各个方面也有很多问题。但外公更不好，有钱都拿去给我外公看病，她也没顾上自己。结果我小学还没毕业，我外公就走了。我妈哭了好久，我外婆却连葬礼都不愿意来。”

“小学六年级那年，我妈大病了一场，只去开了些药，就回我们那个小破房里住着，我学着每天给她熬粥饭。勉养好了，她就又去上课，不然我们家就彻底没有生活来源了。她为了多赚钱，到给人补习班上课，学校课上完了，又去职兼职，特别拼命。后来学校把房低价卖给教师，我妈四凑钱终于把我们一直住的那小破房给买了来。”蒋志远自嘲地笑了，“你能想象吗，那房价格还不到我现在住那的零，我妈还钱却还了好几年。但那是我们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

“阿姨很了不起。”曲笙由衷地。比起来，他的成环境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是衣无忧，在父母的无限意大。他想起那些年蒋志远和他母亲的境，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又由衷地谢，这么伟大的母亲，养大了蒋志远，还养得那么优秀，引了现在的他。

“我妈这辈就是上特别不顺。母女就淡薄，夫妻也是。我学之后，她们学校效益变好了一些，教师工资也有提升，资历慢慢了，找她补课的人也变多。日不那么捉襟见肘了。逢人介绍，我妈就又遇见一个男人，也离过婚的，双方都觉得合适。我并不喜那男的，但看我妈兴，也没说什么。结果呢，两人谈好要结婚的，我妈的同事朋友都知了，这男的临时居然又改主意了，悔了婚。你知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