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信徒 - 分卷阅读12

    散发来的阵阵凉气顺着红木地板蔓延开来，再缓缓的上升，充盈整个房间。德华觉得自己的手脚仿佛浸透在了冰，又因为不敢挪动的缘故，四肢渐渐开始发麻僵，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国王一直没有说话，德华越来越没底，恐慌也随着上升的冷气从心底升腾起来。他找不到国王拒绝他投诚的理由，但是国王毕竟是浸政坛多年的老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二十岁加冕到现在已经理了国家二十多年，历任五届首相，他对于国家大局的考量又怎么是几乎没有任何经验的德华能够理解得了。

    冷汗渐渐浸透了德华薄薄的衣服，从额顺着面颊，滴在他的两手之间。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上一世在帝国圣莱曼大法院接受审判的场景，在黑塔被宣布死刑的场景，还有圣安东尼广场上架立在白行刑台上的绞刑架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前。德华咬住自己的嘴，的了一气，开始在心默背，不让自己被恐惧吞噬理智。

    忽然，他的被一只有力的手用力握住，手的主人动作暴简单的扳起他的，俯来，盯着他的睛。

    “谁让你来找我的？”国王面无表，“王后？”

    “是我自己，陛。”德华努力放松自己，不让自己有任何挣扎或者拒绝的动作，仿佛自己是最温顺的猎犬，任由主人扼住自己的命，“没有人指使我。”

    国王微微勾起一个蔑笑：“你？我亲的儿，你怎么会想到要来找我呢？”

    德华意识到国王是要让自己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他之前还不过是一个沉迷于各享受、对政治一无所知的纨绔，突然间了解了自己的世，还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况，偷偷跑来向国王投诚，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有个人在背后为自己谋划策。德华稳了稳心神，他背后自然没有这个人，他所有的行为确实自自己的意愿，这在现在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是一个没有党派的人。

    于是德华低声：“去年天，王后来萨赛特探望我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了她和她兄之间的谈话，王后很看不上我的无能，向她的兄抱怨说，如果我是她和国王亲生的后代，资质一定会更好。”

    “然后你就信了？”国王收回自己的手，又靠回到椅上。

    “因为，王后还提起了我的两位父亲。”德华接着说，“听起来，我的兽人父亲应该是您的兄弟，您父亲的私生，而我的亚兽人父亲，应该是王后那位早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后说，这两人份同样卑贱，再加上我的亚兽人父亲愚蠢无能的大脑，生我这废不足为奇。”

    德华说完这段话后，房间再一起安静了来。过了很久，久到德华钻心疼的膝盖失去了觉，国王才的叹了气。

    “那不是愚蠢无能。”他低声说，“你的亚兽人父亲，他只是年龄太小了，还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罢了，那是缺乏经验的天真，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你起来吧。”他最后说，听起来有些疲惫，“坐吧，别跪着了。”

    德华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四肢僵得几乎无法动弹，差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好在十几年的礼仪教育让他生生的忍住了针扎一般的疼痛和麻木，还算得的退回到国王对面的椅上坐。

    国王仿佛因为德华的话陷了回忆，他撑着，望着炉里轻轻晃动着的火焰，低声：“当年，你的亚兽人父亲布莱恩特的空间是全帝国最有潜力的、能够生产草药的空间，他那时刚满十四岁，可空间等级已经达到了五级级，要知，有很多平民一辈都达不到五级。布莱恩特是王后的家族，阿布洛斯家族最小的亚兽人，潜力又大，因此从小备受呵护，没怎么接过外面的世界，显得有些不知世事。但是他是个很善良宽容的人，有着一颗包容的心和宽阔的怀，非常有责任心和使命。天真幼稚可以用现实磨砺而去，得到成熟思想和脑，可贵好的品质，却是奥尔贡拉的恩赐，与生俱来。正是因为这两：他的空间，还有他的品，我决定娶他为我的王后。只是后来……”

    国王没有说完，他的目光穿过动的火焰，凝聚在遥远的看不见的地方。

    国王虽然没有说，但是德华知后来发生了什么：王后和她的兄们证明了他们的继母和父亲之间的婚姻是无效的，因为在继母嫁给他们父亲之前，曾经和另一个兽人有过婚约，他们在教堂里，在奥尔贡拉的金环龙前宣誓过，等那位兽人从国外游历回来，就去结婚，他们签了契约，见证人是教堂的主教和兽人的一位好友。原本应该有双方的辈在，但是这对侣并不被对方家所接受，他们实际上是私定终。不过不是不是私定终，在卡斯伯特帝国，于神灵前宣誓过的婚约和真实婚姻有同样的效力，只要没有解除，就算已经成婚。

    继母称自己解除过了婚约，但是她拿不解除婚约的证明。解除婚约需要双方再签订新的一份契约，之前的订婚契约也要盖上无效的印章，并在见证人的见证，在奥尔贡拉面前重新宣誓，表示两人心甘愿解除婚约。可继母既拿不纸面证明，也找不证人。最后她和王后父亲的婚姻被判无效，德华的生父布莱恩特因此变成了私生。而私生是没有资格嫁给国王的。

    德华不敢因为自己的生父布莱恩特是曾经得到过国王青睐有所放松，上一世国王可没有念在布莱恩特的份上放过他，而是毫不犹豫的决定以他死刑。他早已看透，国王和这个词从来不挂钩，他铁石心，心里想的只有他脚的帝国、的王冠和手里的权杖，连威廉的母亲玛格丽特小都不能得到他的怜惜，更不要提只是可能能够成为王后，实际上和国王一关系都没有发生过的布莱恩特。而国王现在这般姿态，仅仅只是在怀念过去，遗憾于自己原本可能能够得到一个的王后而已。就好像怀念自己错过的一次烟火表演，一次古董拍卖，一份难得的法阵卷轴罢了。他只是在遗憾自己没能圆满的人生，而不是因为痛失所而难以释怀。

    国王思念了一会儿曾经的王后人选，过了很久，才想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姑且相信你是自己想要来找我的。”国王再一次端起酒杯，他轻轻晃动着被，酒香缓缓的散开，，冰块轻轻的撞在杯上发的清脆的声音和炉里的火焰发的冰晶破裂的碎响在一起，让房间里的气氛和缓了来，“你说你希望我能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那么，如果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怎么回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