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龙藏 - 分卷阅读71

    他能否活过来。"一代医药国手步风如此说，一丝苦笑，"治他心疾的药我已炼，难白炼了？十载炼药啊......"

    凤三默然，珍珑默然。

    以雪莲丹，以醴泉之混七七珍浸浴三日後，希烈的心脏又动起来，也有了温度。

    半个月後，希烈睁开了睛，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凤三大喜，珍珑却面有忧，步风手拍案，自言自语："步某穷十载之力逆天转命，难落得两手空空耶？"

    之後希烈又醒来几次，但神智昏聩，倒好像什麽都忘了似的，饭一喂不去，一吃就吐。还魂丹能让人心脏停十日之久，其药之霸可见一斑，一般人也未必承受得起，更何况希烈这个病弱的？在步风的调理，日一天天耗著，希烈的病既不恶化，也不见好转。

    步风翻遍古籍，寻一针炙之术，将纳藏於希烈五脏的残药一。这桩事极耗功夫，去夏来，转数月过去，希烈竟然奇迹般好起来，神一天比一天健旺，脸上了，脸也红起来，只是不认得人，把什麽都忘了。步风说是还魂丹损了大脑。奇的是，他虽不认得人，却喜亲近凤三。

    凤三喂他喝粥，他便瞪著乌溜溜的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凤三看，凤三问他看什麽，他便笑，只是笑，什麽也不说，被问得急了，就把脸藏到锦衾里，只一双弯弯笑，亮晶晶的，灿灿如星。

    醴泉冬风寒冷，秋的时候步风留数十枚丹药，带著珍珑离开了，凤三照步风的吩咐雇了辆大车载著希烈南。他们每天日上三竿才上路，太略斜就寻客栈休息，儿步伐悠闲，有时一天只走三十里，多时也只走五十里。夜漫漫无以消遣，凤三拿一卷传奇话本讲故事给希烈听，希烈听得专注，有一次忽然说： "这故事讲过了，怎麽又讲？"凤三想想，并没有讲过，心里惊喜，追问希烈後面的事，希烈却张结说不来，侧著脑袋皱眉苦思，凤三看著可，笑著他的鼻，心里想：忘了也好，一切从开始也不错。

    一路上听来许多消息，朝荣王世死了，刑侍郎死了，荣王告罪退隐又复了，四大世家的林家破落了，陈家因罪被灭门了，刀要动到褚家了；江湖上七星寨的大当家勾搭上了排帮的大小，排帮帮主大怒灭了七星寨，云大侠因为妻失踪得了失心疯，一条手臂被仇家卸了......江湖和朝堂从来不缺故事，不过是朝昙，一夜枯荣。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行到太湖时，湖上结了一层冰，从车窗望去，满地琼瑶。车摆了两个火盆，却是温如。

    凤三手里拿著一杯酒，酒是不久前的，饮一，醇香直透肺腑。希烈趴在他膝上睡著了，的睫覆在睑上，嘴微微张开一条，傻得可。看著他平静睡颜，凤三突然觉得有些焦躁，把手放到他，受著里面不算劲的心，心的焦躁慢慢平息来。在醴泉分手时步风说："你看他一天天好起来，但已经毁了，能活多久得看天意。这些药给你，他心悸的病犯时给他服一颗。"他问："这些药吃完以後呢？"步风淡淡说："凤公是聪明人，何必将话说尽。"

    锦的丹药共三十六颗，离开醴泉的第五日晚上服了一颗，半个月後又服了一颗，後来的这几个月一直都没有再服，如今锦还有三十四颗。希烈的一天比一天健，也许今後都不用服了，即使需要服用，依这几个月的况来看，这三十四颗丹药也足够支持很多年......可是，这之後呢？

    凤三心涌起一丝茫然的痛楚，对著希烈的睡容看了许久，缓缓低吻上淡红的嘴。希烈从梦里惊醒，睛微张开一条仰脸望著凤三。凤三笑了笑，放开他的嘴。希烈望著他，轻声问："你的发怎的白了？"凤三怔了一。那晚他开棺见到希烈尸首顿时发狂，後来才发现希烈上藏了一封珍珑留的信，大喜之立刻西行，一日在一潭旁饮，忽然发现半数发变成灰白。托这些白发的福，珍珑再见他时言辞便没以前苛刻尖利，希烈醒後失忆，从未发现这些白发的不妥，今日突然说这句话，难......

    "你想起来了？"凤三问，心一阵狂。

    "我不知，只是忽然......忽然......"希烈怔怔看著凤三，右手攀上去，慢慢描画凤三的五官，"只是觉得心里有儿疼......"凤三吃了一惊："病又犯了？"连忙找药。希烈摇摇，突然吻上凤三的，焦灼而痛苦地碾转了片刻，退开些，摸著，目不转睛地看著凤三，"不是病了，是一说不来的疼......有时候觉得好像认识了你一辈，有时候又觉得和你分开了一千年似的，看著你我心里有说不的喜，可不知为什麽，看著你的白发和断臂，心里会突然觉得很疼，像被人揪了一......"

    希烈的睛本来就黑，气泛上来，眸越发的黑。激烈沈的突然间浮上来冲击著心扉，他不知那些火一样的的来，也不知该如何表达那些。心底有一扇门，浮光掠影般的残影片断在门的另一面翻涌，他推开那扇门，却什麽也没有。凤三只告诉过他他们是恋人，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麽事，有过什麽样的过往，是不是也像传奇话本上那些故事一样充满了悲离合？

    他不知，他什麽都不知，他只是想和这个男人靠得更，没有一丝距离。他不知该怎麽，近乎绝望的觉袭来，他忍不住发一声怆然的哽咽，仰面求助地望著凤三。

    俊逸的容颜无助地仰著，梦呓般，期待著，焦灼著。

    这一双睛，这一张脸，这一个人，是是咒是孽缘，还是毒酒一杯？凤三倏然一笑，猛地把希烈拉到膝上吻住。希烈用两只手臂圈住凤三的脖颈，像是溺的人抓到最後一稻草。

    灼的吻激烈透著温柔，温柔又有狂野。自希烈醒後，凤三与他夜里同榻而眠时只是温柔抱著，亲吻最的一次也只到锁骨而已。

    这麽熟悉的烈的躁动的觉，像是烙在骨里的觉，从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希烈茫然地想著。耳鬓厮磨，纠缠，变得躁不安，心里的惶不安却被一安抚去。希烈不知那些不安从何来，他只是聪明地发现这个男人的抚摸和亲吻能消除一切未知的恐惧。

    "还有更快乐的事，以後与你一起。"凤三在希烈耳边轻声讲。

    "那是什麽事？"

    "以後你便会知。"

    "我要现在知。"希烈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