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碧天如洗，青冥山上枯草猎猎作响，已到了
秋季节。我乘青驴沿山
缓缓而行，随我同来的只有两名亲兵。这两年征战在外，戎
倥偬，难得有这般闲暇时光。如果不是为了见那个人，亦可当作
游，看看这北疆风光。
大军向贺州行
，我们办完事
山后换疾驰，三两天就能赶上。此时叛军大半已经平定，再向北七百里，便可将原先的失地收回，征北将军秦霜海领军有方，两三天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变。
这次行并未在预计之
。昨晚驻营时接到一封书函，说是方外之人龙靖羽邀我青冥山一见。我本不愿来，但听秦霜海说，这龙靖羽与叶令秋同一门，甚至才学还在叶令秋之上，便起了好奇之心。一年多前，在我们攻打顷州时，叶令秋忽然现，为叛军谋划策，本来一个月便可攻的顷州，打了足足一年。以致我心积怒，城第一件事，便是亲手将叶令秋的人
割。
这龙靖羽既然是叶令秋的师弟，他要见我，不知是何用意。秦霜海担心我杀了叶令秋，龙靖羽又
于机关之学，青冥山之行必定凶险之极，言说我贵为一国储君，委实不该冒这个险。但传言龙靖羽质清气洁，是个不世的人
，想来定是心怀坦
，不会用些
手段。
渐行渐近，已听闻若有若无的琴声响起，远远飘了来。琴奏的是一曲，声音平和之极，似诉俗世浮尘只是过
云烟，平如清江之
，仿佛看破红尘，实则毫无志气。我心暗笑，略抬一抬，已看见一座茅屋，门前除棋枰石椅，几杆修竹外，竟再无一。
从稀疏的帘之，似乎依稀看见里面侧
坐着一个抚琴之人，那人发乌黑，似乎尚在而立许年，与叶令秋年纪相差甚远。门外站着一行人，看见我们近前，纷纷
住刀柄。这些人虽然
原人氏打扮，但有一两人目鼻
，须发
密，想来必是异族无疑。
看见他们要动手，卫启已经捺不住，
腰刀，便要上前。我斥退他，慢慢得驴来，走到为首的一人面前，抱拳微笑说：“各位远而来辛苦，不知燕帝可好？”燕帝慕容离是我生平大敌，若是无他助势，叛军也不会这么大胆，竟敢七城联盟造反。
看见几人脸
大变，我已知并没有猜错，一剑疾，刺向那人小腹，一阵刀剑
的
声，登时血涌而，那人又惊又疑，圆睁着双目倒去。我低喝：“动手！”周喜、卫启二人便即冲上，向其余几人上挥刀斩去。
二人武功都不弱，竟然跟他们只拼了个势均力敌，我从那人尸
剑，血
来，溅了一，微微皱了皱眉，倒是忘了此时没有盔甲在。
卫启一时招架不住，我毫不迟疑，提剑刺向那人
，利
刺破衣裳，穿心而过。
已死去二人，敌人斗志已消了大半，有人转便要逃，我赶上前去，几剑便了结了。转间，已是尸横遍地。周喜受了
伤，但不碍事，相比之敌人无一人逃脱，可算小捷。
我将剑在尸的衣服上随意拭着，血迹渐去，收剑鞘。此时只听一人若有若无的叹息：“我本想借琴声一消殿心杀机，看来是不能如愿了。殿的定力，果然非同寻常。”
他是在说我心狠手辣，手毫不留
。我哈哈一笑，：“行军打仗之人大抵都是心如铁石之辈，倒让龙先生见笑了。”
竹帘，又是一阵轻轻叹息，许久才：“战争……果然便是如此。”停了一停，又，“寒舍简陋，无以待客，殿若不嫌在怠慢，便请来用杯
茶，如何？”
我略一沉
，命周卫二人清理门外，掀帘去。
门那人慢慢起，一揖为礼。我看见他的脸，登时不能呼
。我生在皇室，见过的
人已然不少，但绝无一人有他双目这般清澈神态，人二字形容，已是贬低了。他至多只有二十岁，但秀丽已极，眉目如名家丹青。
我说不话来。
他没看我的失态，在我面前放了一只青瓷小杯，提了一壶茶，慢慢斟，凝一凝神，微笑：“殿只带二人前来青冥山，足见胆。”
我笑：“龙兄此言差矣，青冥山是我萧齐之地，岂有不敢来之理？何况世人皆知，龙兄襟怀大度，光明磊落，自然不需防范。若是去见慕容离，我自当带齐三千兵。”
龙靖羽淡然一笑，忽然：“若是去见萧钧天呢？”
我吃了一惊，：“这世上哪还有另一个萧钧天？”
龙靖羽：“这世上自然不会有另一个殿，在只是假设，还请太
殿不必介怀。”
我沉一阵，：“若是真有此人，我
本不会见他，徒然两败俱伤。只待寻个机会，将他杀了。”
龙靖羽蓦然抬看我，忽：“殿竟肯对在坦言……”双眸悄然转，令人看不其真意。我的心一阵颤抖，闭了闭睛。今日的我，已经不大像往日的我了。
第 2 章
这失态令我措手不及。我定了定神，：“不知阁邀我前来，有何要事？”
龙靖羽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事。只是闲聊几句，本来殿公务繁忙，在应当前去拜访，但在胆小怕死，不敢
殿虎威，担心未将营，便已首异
，因此只敢在这青冥山一见。”他从容自若，说是怕死，却未有丝毫胆怯之意。
我沉：“你与叶令秋同一脉，我不得不防。”我忍不住又看了他一。要杀一个如此秀雅风华之人，实在是可惜了。但要是他贸然闯我营，我真的会斩了他吧。
这难就是怜香惜玉之心么？我有些吃惊，右手渐渐握
剑柄。
儿女，向来误事，何况这竟是个男？
“殿可是动了杀机？”龙靖羽静静看着我，忽然说。
他邀我前来此地，必有自保之术，既然已被他看我想杀他，我却要小心了。我笑：“阁多虑了，我并无此意。”
龙靖羽说：“也请殿不必多虑，在也并无为叶师兄报仇之意。两军对垒，死伤在所难免，他与殿为敌，自然是自不量力。只是殿心手狠绝，数次屠城，以致血漂杵，浮尸千里，殿乃一国储君，日后登基即位，一统天，不免让天人心寒。因此龙靖羽斗胆，请殿日后能不杀人便不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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