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
“抑郁症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疾病，但对于她来说，就不一样了。大年夜，所以人聚在一起，电视里的晚会突然切换成她当演员时，被导演猥亵的八卦，甚至录像，我们家门
无端被人放上纸钱、纸人，半夜有恶狗对着我们家的窗
叫，祭祖的时候大房的孙辈都比我们排位靠前……这些都是经常发生的，都是诱因。所以这些坏事是谁
的呢？当时我不知
，可我一直都想知。这是谋杀，蓄谋已久的。就是有人要
我妈妈疯掉，然后去死。”
李枳看见黄煜斐
的亮光，
到什么很沉很锋利的东西扑面而来，压在肩上。那双睛越亮也就越漆黑。李枳集
力捱
泪，他知自己这会儿不能表现
任何脆弱。他尽力安静地倾听。
“有关这一
，阿
一定也很清楚。当时我挣扎，我想去救妈妈，因为她不见了。但被阿死死拉着，她勒住我的脖
，‘你救不了！’她喊的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太矮小，被三个人制住我
本动弹不得，心里非常恨。我把阿的手臂咬了血。
“什么也没有改变。我们都很弱。司机不敢去，怕被冲走，怕
电，阿翔要去，一样被阿拦。就这样我的母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尸
，没有骨灰，没有坟墓。到最后她只有一个牌位一个空冢。荒谬到不像真的。我的所有，只是当了一个旁观者，任由她消失掉。如果我没有不
撞到
，他们就不会在我
上浪费时间，也许母亲就不会着急，不会突然崩溃，她会成功地被接过来，安全地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提早了十分钟啊。本来不用迟到挨骂的啊。
“也不能怪阿。她是在救我，就像她总是阻止我‘傻事’。我当时基本呆掉了，梦一样，不想离开那个斜坡，然后被余翔拎
那栋红楼。觉就像突然看见自己的一只手被砍来，低，就看见它漂到洪
里。但在堂屋里见到父亲的一刻我就醒了，宴会早就开始，他被簇拥着，却冷着脸，果然在质问我们为什么迟到。电视里放的、人嘴里唱的歌曲，都停来，千千阙歌。认识的不认识的亲友都不喝酒了，非常静，只有他的质问。
“可他没有问我的母亲去了哪里。我和阿跪来，像狗一样。阿哭得没有办法停。我没有哭，只是快
不上气。周围的所有人都好像鬼。阿把我挡在后面，她只有十六岁，她也快吓傻了，她也很冷，一直在打激灵，语无
次地解释，我们为什么迟到。然后父亲听懂了，他叫了几个菲佣去捞捞。
“没错，就是这个词。他用的是‘捞捞’。他甚至不想动用自己的
仔。之后饯别宴继续行，但我不需要再表演什么节目了。我和阿被关在两个屋里，看不见彼此，哪里也不能去。余翔来给我送饭的时候浑是伤，一瘸一拐，我知他被罚过。如果他当时满十八岁，责罚会更重。
“半个月后，母亲葬礼我才从那个房间来，听说司机直接丢了命。那段时间我几乎认定父亲就是那场期谋杀的始作俑者，惩罚司机和余翔只是为了找替罪羊。洪也可以替他担责对吗。他丝毫悲痛都没有，也没有惊讶，只说‘去捞捞’。我想不他折磨妈妈的动机，也许是变态的兴趣？只是明白，对他的妻他就是这样。
“我一直在琢磨怎样把他杀掉，但偶然听到阿和人打电话，又说是大房那边谋算的。各
分析都非常在理，阿也一直在和对方讲证据，说她已经拿到了，正在考虑什么时候用。好像逻辑十分通顺，大太太确实一直对我们没有好脸
，她很老了，生了一男三女，各自都有先天疾病。那个要去
陆的大哥就有先天肝衰竭，所以她嫉妒我的母亲。母亲确实也一直非常害怕她，即便她们是亲妹，每次被大太太欺负过后，她回家，都会很伤心地哭。所以录像、纸钱什么的，也是她的吧。这是我当时简单的思维所理解的。
“于是我在秋家宴上
了大太太一刀。在
上，可能力气也太小，没能致命，她一直活到72岁。她是结发妻，她没有直接动手杀人，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也没有人想。那件事之后我和一起被送到
国，护照永远不在我手里，除非他们让我回来。父亲倒是怒极了，一个老，国前扇了我多少
掌？我没有数清。他说我该坐牢，其实从九岁开始困在国十多年就是变相服刑，蠢事，就要受罚，父亲教给我的可能只有因果报应这一个理了。”
黄煜斐停，怪怪地笑了笑，他好像那从里
箭尾的末路客，看着一手的血，不知该摆怎样的表
。李枳什么也没说，脖忽然
来，两人脑门撞在一起，一声脆响。
“哇，不疼吗，”黄煜斐抬手
他后颈，“小橘需要充电了？”
“疼好，我坐不直了，咱俩都清醒清醒……哥，你不要老是
迫自己开玩笑，”李枳声音很闷，“我说真的，黄煜斐，你这叫自
知吗。你一自，连我也一块了。”
“不是在自。都过去了，我现在比较喜
反省。”
“可是这不是你的错，”李枳怔怔的，“我就想让我哥在我面前能够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说到这么难过的事，他不用迫自己显得不在乎，也不用因为顾忌我的受就
绷自己。”
“我完全没有那么
尚啊，”黄煜斐抵着他额，动了动睫，“我承认，打击很大，曾经一段时间我觉得过不去，但人年岁增，不能其他不跟着步吧。我已经放了。今天对小橘讲这些也不是为了诉苦，是想让你了解我。再如何不想回忆的经历，我也想让你看见。”
“可是你一说这事儿还是痛苦，一听那首歌，一雨，一去地，还是不舒坦。”
“心理
影嘛，和怕虫怕狗是一样的，小橘不也怕鹅吗。而且现在大雨觉没有那么糟糕了，地也还好，我有你陪着，”黄煜斐手掌搭在李枳背上，拍了拍，“也许再过几年，咱们还可以对唱千千阙歌。”
“可是你以前难受那么时间，那么多委屈，全一个人埋着，连个说的人都没有，”李枳说着，心
声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反倒成黄煜斐开解他了，但他就是忍不住说，“我心疼！”
“我知，我也知小橘是想安我，”黄煜斐忽然笑了，他捧起李枳的脸，冲那双发红却不肯落泪的睛，明晃晃地笑，“你成功啦。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能觉到安。我们是一人，都有过相当难过的经历，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彼此。”
“那你还恨吗，”李枳专注地回望他，“那个杀人凶手已经死了，你还继续恨她吗？”
“不恨的话觉有些不太对劲，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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