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 - 分卷阅读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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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事,更觉这一问毫无理,便只笑了笑,没有应声。

    可这算是默认还是怎么回事……?

    嘉斐等不到回答,愈发如坐针毡,更是气恼自己这无法自控的小心,又冷冷“哼”一声。

    “你今天这么开心。”

    甄贤惊讶地看着他,错觉这小阁里的酸味都要漫去了。

    “我只是觉得,天边有贤德,不为私争斗,齐心为君主分忧,是大治之兆,替陛喜。”

    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开解释。

    “替我喜?”嘉斐愣了一瞬,倏地抬看着他。

    甄贤原本正替他掸斗篷上没落的冰碴,听见这声手上顿了顿,再开嗓音已不觉低哑。

    “能够与陛一起漫步游园,得见盛世灯火……也很喜。”

    他略垂着,一抹霞红从颈后来。

    嘉斐怔怔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两步扑上前来将他抱住,几乎撞倒面前的衣架

    “陛……”甄贤发一声近乎的低,也不知是被撞疼了还是想要推拒,又或是什么别的。他扭看着嘉斐,乌黑双沾染晨,微微张开的双是鲜艳滴的红。

    嘉斐再也忍不去了,直接将人抱起就放倒在床榻上,亲吻如狂风暴雨般落

    甄贤便环手抱着他,不像从前那样抗拒,反而乖顺地为他展开,溢动人息。

    沉浮之间,谢晚知那句话忽而从脑海浮现,掠过面,激起层叠浪

    “陛之所,陛可是真的都已想明白了?”

    心尖好一阵酸涩刺痛,嘉斐不由自主收双臂,几乎将怀抱的甄贤抱得不上气来,红着双在那白皙上咬一个又一个齿印,俨然昭示所有……

    但事了,想当作从未发生实在太难。何况就算是皇上心生悔意又不肯了,荣王殿却没那么容易尔反尔好说好散。

    如是过了半年,郡王府的家人又上门送了几次帖,委婉问及八字等等,甄贤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上元那晚圣上又在怪腔怪调地吃哪坛醋,顿时气得胃直疼,当即面圣。

    “郡王妃是盛名远播的才女,青守志,着实可惜可叹。若能再觅良,未尝不是事佳话。陛也不是陈腐之人,相信定可明断。”

    他怒气冲冲而来,一开就如是说,嘉斐吓得朱批御笔都掉了,忙叫人抬了座椅来把他去,百般地哄,低声气都在所不惜。

    如是一来,反而把甄贤吓了一

    他这辈也没见过圣上慌成这样,什么面、骄傲全不要了,竟半跪在地上,双手圈着他央求,反反复复自责。

    甄贤最是吃不吃,见了这形,再大的火气也撒不来了,咬牙全忍成了委屈。

    “我这一生,早已心有所属,不打算自欺欺人。佳人虽好,我却非良。请陛不要再与我开这样的玩笑。或者,是我惹怒了陛而不自知,陛才要这样罚我——”他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说了,只拧着眉把嘴咬得血。

    嘉斐见他眶里莹莹泪直打转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哭来,又是揪心又是慌张,连连地否认。

    “你没有!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怕——”

    我只是怕你因为我而为人所害,只是想要保护你。

    但这一句话,嘉斐到底说不。即便说了,他知小贤也定不能认同。

    嘉斐不由掩面喟然。他听见甄贤哑声问他:

    “那么陛是想要与我恩断义绝吗?”

    嘉斐浑一颤,双手用力抓住甄贤手臂,刚想否认,却反被住手背。

    “我没有办法心里装着你却与别的人同床共枕成夫妻之名。我骗不了天地,也骗不了自己。而陛所忧虑的那些人,如若当真已咬定了我,也不会因为我了这样的事就改了主意。如果陛执意,觉得我与陛之间的关系……”

    甄贤底尽是疲惫,几度哽咽。

    “你别说了……”嘉斐满心懊悔却也没有办法,只能鸵鸟似的把脸埋在甄贤上。

    他又听见小贤低低问他:

    “我就这样陪着你,有一天是一天,不好吗?我立过誓的,此生都绝不会再离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除非我——”

    “你不许再胡说了!”嘉斐实在不能忍受听他把那个字来,终于忍无可忍大叫。

    小贤的双手燥而温,轻柔抚在他,指尖穿过细碎发丝挲,是鲜活生命该有的温度。与之向伴的,却是冗叹息。

    “我都不怕,陛怕什么?”

    就是因为你连死也不怕,我才更是怕得要命……

    嘉斐什么也说不来了,只能彻底把脸埋这人心,听着声声心,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手。

    庄闵郡王妃请旨离京返回江左原籍的奏疏很快便递了上来。

    皇上念及郡王妃正当年华,特赐妆奁,准其还家,任从改嫁。

    圣朝自开元以来,皇室命妇被休弃者常见,却无一人得与诸王和离,至于丈夫故妻妾守节则更是常态。这谢氏女放着好好的郡王妃不肯定要还家,天竟也欣然准奏,一时朝野议论纷纷,有赞皇上开明通达理者,亦有责此事离经叛有损皇家清誉者,还有嘲笑谢晚知痴傻白白扔了一世富贵者……唯有荣王殿听闻此事一声冷笑,自嘲本想用人,却反过来给人了踏脚石。

    离京以前,谢晚知特意去城南那所书院与书院的孩们作别,也不知有意还是巧合,恰遇着甄贤空来给孩们讲书。

    谢晚知一袭素袍,带着一个纤细小婢向甄贤行礼。

    “我想离开京城回江南去很久了。如今夙愿得偿。多谢先生成全。只是以后就不能再来书院,舍不得这些孩。但既然有先生在,想来他们都能好好的。”

    谢晚知自从给这城南书院捐了银钱,又见这书院收的都是男孩,有些贫家女儿却偷偷躲在院墙外偷听偷看,于是便与院判商议着在书院一块办起了女学,使这书院成了京城第一号愿意收留女学生读书的地方。

    甄贤后知后觉,自愧不如。而今听谢晚知如是对他说,知她是不放心,怕自己走后这些好不容易能来书院读书的贫苦女又要没了着落,但又唯恐言辞不慎惹他不悦,所以才说得如此委婉。

    “郡王妃是菩萨心。”甄贤不由慨,“往后其余书院也都办女学,小姑娘只要是想来书院读书习字的,我会叮嘱他们一视同仁好生教习,绝不可以男女有别将她们拒之门外。”

    谢晚知得了允诺,屈膝又向甄贤行一大礼。

    “我不过是拼尽全力图个自保罢了,算什么菩萨心。倒是先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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