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王 - 分卷阅读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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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耽误得太多,考什么试啊?意思意思完了!”柯溯理所当然地说,“关瓒是我最后一个学生了,就我这还能有几年活?我说要加个学生去,他们还能不给这面,谁敢?再说了,你以为你跟你一样不听话呢?!”

    柯谨睿:“……”

    柯老爷自带语言天赋,说三句话就能拐回来骂句儿。其技法娴熟,转换顺溜,愣是叫旁人听了毫无违和,只觉得柯总的确该骂。

    ——

    对呀,老爷明白着呢,但百密一疏,没料到小徒弟并不乖。蛤蛤蛤蛤~

    第34章 暗

    受伤到现在不过一周,关瓒左手的划伤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右手被玻璃碴硌破的伤一些,没那么容易彻底愈合。表面结了层新生的,看着很也很薄,蒙着鲜红的割裂,稍微活动还能到明显的疼,显然里面还没好。

    夏季炎,伤不适合被厚纱布闷着,汗会影响愈合速度,所以不怎么血以后柯谨睿就给他换了单层纱布,透气为主,其他方面能挡着尘土就行。

    二楼的琴室面积不算大,布置也没有西山别墅的古朴典雅,只是式风格了装修,象征摆了几件红木家。这房间平时门窗锁死,家上又盖有防尘布,不会被使用,想来也知是闲置已久。

    柯谨睿不喜弹筝,这一虽然没有正面提过,不过从他现有的人生经历和态度也能看得来。

    这会儿徐振东忙着开箱支起古筝,关瓒则随意打量了一番琴室,顺便走到房间另一端开窗通风。

    落地窗面朝西向,午后日照倾斜,光线明艳得有些晃。关瓒拉上最里层的白窗纱,正要转,余光不经意间一瞥,他注意到在这间开放式台的角落放置有一个收纳柜。不同于一般的家用立柜,那个柜用材讲究,开合特意了密封理。关瓒一就能看来这柜什么用的,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果然竖放有一只琴箱。

    “柯先生也学过琴么?”关瓒回看向徐振东。

    徐振东已经固定好琴架,刚把古筝摆放到上面,这会儿正在调整琴的位置。他也不抬地回答:“柯家的人,自然是都被老先生手把手教过的。”说完他站直,朝关瓒招招手,“来试试度怎么样。”

    除了琴以外,这副架也是定的。

    男孩不同于女生的小和纤细,更何况青期的个还得再窜一窜,用普通架容易伸不开,影响观和舒适度。

    关瓒走到准备好的琴凳前坐觉刚刚好,双脚踩平以后大和琴背之间还能有段间隙。他抬看向徐振东,笑着说:“得真合适,辛苦您了,还特意为我跑一趟。”

    “是老先生有心,念着你,想给你最好的。就拿这架琴来说吧……”徐振东把琴箱合上,拎到靠墙的角落放置,完事以后他气,淡淡,“别看是一个多月前才开始动工制作,但光选料就用了好几年。”

    关瓒闻言低看琴,接着微微怔住。他不好古玩,对木料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有些实在太名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或是叫个名字。

    这架筝所用的木料木黑沉通透,仅施了层薄漆,后经匠师的剖光打磨,表面极为光,犹如女腻光洁的背。整个筝采用了纯粹的雕工艺,未经金玉珠宝修饰,以梧桐林景,琴凤首,琴尾火羽,雕凿得羽翼尤展、栩栩如生。

    徐振东说:“这品相的完整金丝楠太稀有了,不是单纯能用钱来能衡量的,老先生为了你,真是什么都舍得。”

    关瓒倏而回过神来,仰看向他。

    徐振东摸了摸他的,温声:“指甲准备了新的,两副正式一副备用,已经照你手指的尺寸打磨好了,是老先生亲自动的手。”他收回手,朝大门走去,“我到楼看看柯老,不打扰了,你自己练。”

    话音没落,一声门响,满室安静。

    关瓒动极大。

    从小到大,他边从来没有过一个像柯溯这样的辈,可以无条件、不计后果地去关心,愿意一掷千金、手摘星辰地去护。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柯溯表现来的超过了正常范围太多,关瓒脑清醒,除了动,他心里还有一丝惴惴不安的惶恐。

    柯溯至少要在市区度过周末。

    行程仓促,他也只有一个人,所以不太想回后海的四合院住着。留闹些,虽然得见天看倒霉儿,但有小徒弟陪着弹琴棋,倒也不会烦闷。

    当天午关瓒留在琴室复习训练。掌心的伤影响了手指的灵度,再加上搁置了一段时间,起初找费了不少工夫,练习曲目都得弹过七八遍才能变得可以耳。

    柯溯休息够了便上来陪小徒弟练习,他心疼关瓒旧伤未愈的手,因为那是琴师的命。更心疼他被暴力对待过的人,因为在柯溯心里关瓒听话懂事,又生得净好看,然而他却受过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他的羽翼,就应该被稳稳妥妥地保护起来,好好地疼,好好地,把过去十年亏欠的弥补回来。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想弥补都弥补不了的。

    在柯溯,关瓒上满满都是关郁文的影。他的琶音、他的指,就连扫弦时手腕力度不足的小病都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受父母影响,关瓒拥有足有的音乐天赋,这是无论多少年的搁置和缺席都无法掩盖的。而这些优又被柯溯屋及乌地无限放大,放至极限,甚至超过了关郁文。他认为关瓒才华横溢,焕发来的光彩就连明珠蒙尘都无法掩盖半分。

    琴室乐声不绝,到后来柯溯不再指导,专心听曲儿。他不动,不说,关瓒就不敢停,一遍一遍地练。那几首练习曲短小湛,却能扎扎实实磨砺妙的指法。

    演奏的初级境界是玉无瑕,没有错音,没有疏漏,可以完复刻乐谱的音律起伏,甚至是对大师别无二致的模仿。然而这样的演奏缺少独一无二的灵魂,不过是千篇一律的,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人平平无奇,只有少数人得以在民乐圈名垂千古的原因。

    柯溯心思肃然,一双不错目地注视着小徒弟灵活修的手。他想要帮关瓒挖掘只属于他的音乐灵魂,就像是玉无法复刻的纹路,浑然天成、鬼斧神工,这样才能不辜负他的,不辜负关郁文百年一遇的惊世才华。

    这天练琴到很晚,窗外天早就暗了来。

    徐振东先来叫过一次,柯溯好像没听见,没有回应。关瓒见老师不动,只好朝徐叔悄悄摆了摆手,示意再等等,然后继续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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