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小录 - 分卷阅读36

    ”良大喜，接一锦盒，果为山参一支，须略损，可堪药。便依名医方，命小婢往厨煮药。

    不多时，小婢慌忙来报：“奇哉！切山参，辄闻小儿啼哭。”良亦惊，至后厨，则山参嘤嘤作声，须蠕动，竟似小儿哀求：“莫杀，莫杀！”遂捧山参，置于几上，问曰：“汝为何？莫非山怪耶？”

    倏忽间，山参变作一小儿，年三四岁，坐于几上。啜泣：“吾，吾修行百年，一夕游玩山，偶遇一妇人，腹大如鼓，将生，哀号不断。吾生怜，自断一须，谓其夫曰‘令汝妻之，保二人无恙。’其夫依吾言，则妻儿得生，吾见之，亦喜。谁料人心叵测，吾离，便被捉，置于行。二人乃民，见吾百年有灵，可鬻千金。遂恩将仇报，斩吾须散卖，又因待价而沽，遇此家重金来求，故献之。”

    良大怒，曰：“世间竟有此狼心狗肺之徒！”言毕，思及母卧病不起，继而叹：“汝既为灵，怎可药？然吾母重症难痊，须百年山参……也罢，翌日便送汝归山林。”

    知其心善，山参沉半饷，颤声答曰：“若，若汝日后可送吾，不伤吾命，愿赠汝须煮药。汝母年迈，弱不堪重补，须足矣。”

    一时喜不自胜，良连连拜谢，曰：“承大恩，不知，不知以何酬谢。”

    山参怯：“无妨，放吾归山便可。”

    遂现原形，自断须，皆有指细，半不留。良取参须煮药，其母服之，不过数日，病已较先前减了大半。虽未痊愈，渐可由小婢搀扶，外行走。见此，良愈激涕零，更觉愧疚，曰：“汝失须，想必再难行走。留待月余，吾命人掘山草土，在园辟小块药圃，让汝休养。”

    山参正愁，闻言，踌躇再三，方允：“可也。”

    便居良府上，其每日躬亲照料，不假婢仆之手。山参甚乐，逾月，须俱全，笑曰：“吾，吾归林。”良携山参至上川，林间，绕过泉，及山谷一。将别，嘱曰：“汝纯善，日后少山，不可尽信人。”

    “知了，知了！”山参连声应，转钻木，倏忽而没。

    又数年，良母因老迈，溘然而逝。间，瘟疫盛行，良亦染疾，药石不疗。时终日卧床，奄奄一息，却不生恨，自言昔日以寿年换母安康，今足矣。一夕，良将死，婢仆皆惧疫病，早四散而逃。

    忽见一少年破门，年十七八，貌甚，立于榻前。便去其衾，解良衣衫，己亦，玉莹然，跨良而坐。便以己覆良，偎贴，状若狎亵。良大惊，然四肢无力，唯细声急，目眩气微。少年愈急，渡其良，亦噙彼，百般缠绵。未几，良觉一意自至肚腹，遍发，竟较先前利。

    既而分，良问：“汝何人？吾得疫病，恐汝亦沾染。”少年答曰：“吾山参也，骤闻君将死，特来救治。”遂耸而。良尝闻男风事，因母教甚严，莫男，连一般男女相合，亦未尝过滋味。今受之，初不能当，渐觉畅，额角汗若雨，双颊赤似桃。

    经此事，良虽羞涩不胜，知其好意，不敢违抗。未几，生恋慕，山参亦留，每每合，愉竟夜。

    第46章 （四十六）相思

    昔怡和，有一人李氏，小名寿儿。本端州惠城人，家贫无依，幸生得伶俐，七八岁时上京，既而为司衣。过十余年，姿容愈盛，艳销魂，莫哪朝杨妃百媚生，却有寿儿倾国。

    一日，李寿儿过园，见亭边海棠正丽，簇簇红紫裹，不觉心喜，驻足细看。时承宗尚未继位，年十三四，避了一众人，独往此园赏景。谁料海棠虽，不及丽姝半分；其初开窦，骤见人，难免心动。俟年后主东，仍念昔时一面，便召之，命置酒筵。及夜半，皆醉意，寿儿一双眸，脉脉，得承宗心神摇。至共枕同眠，觉其肤若凝脂，酣意足。

    既作鸳鸯颈事，承宗册李寿儿为妃，非常。又因尚未立后，后只数人，李妃愈恃生。翌年，其生一，曰佑，一时风光无两，渐妒恨妃嫔，不使幸。承宗之，不恼，只装作不知。

    然李妃残害妃嫔、人多矣，始有报，其一夕忽惊悸，即绝，不省人事。药石不灵，又恐为妖邪侵，请国师来，仍无法。可怜佑一稚儿，缠绵病榻，月余方痊，然两似面落汤，绵无力，日后不能行走。

    承宗见之，心颇厌，渐疏李妃及。正逢选秀，闵地二女，一个腰纤似飞燕，一个丰腴如杨妃。既有新人，何谈旧？李妃一朝失，两泪，愈恨其，辄命人杀之。计未成，先得疾暴毙。承宗沉溺二，不以为然，则佑虽为皇，有残疾，又不得圣，渐受人薄待。其纯良，不肖母，唯叹，煎熬度日。

    逾数年，至十五六，佑丰姿众，才思绝，为治国大才。然疾不愈，若无车，寸步难行。故诸多兄弟姊妹，无一忆及大皇兄者；与谋士私论夺嫡之事，更嘲笑多矣。佑孤苦，由此可见一斑。

    幸得一侍卫心怜，愿往霜明，多加照料。故佑不须卧床终日，常至园，赏对月，排解心闲愁。侍卫者，宦家也，曰舒，佑三岁。父母早亡，尚未有室，盖幼时尝与佑有一面之缘，实难忘之。后闻其得疾，大恸，俟年岁正好，自请为侍卫。己为宦家，彼真龙血脉，贵贱悬殊，不敢僭越。意虽，隐于心。

    时佑亦有所察，见舒才貌俱全，虽为男，不似女柔婉，倒也熨帖。念着一段痴心暗动，又恐己有疾，较之名门贵女，实乃拖累。况皇不若寻常百姓，有好男风，不能结契，收作娈而已。思及，忖：“吾虽心慕，岂敢玷辱宦家弟？应使其归正途，日后娶妻生，自有一番快活光景。”遂终日冷面以待，其请离。

    怎料舒心似铁，见佑忽疏离，冷面冷，反知其有意，大喜过望。一夕，推车，与佑同游园。但见木纷繁，一相思树结荚果，半红半黑，莹可，乃数年前舒亲手所栽。

    当隐意，不言自显，佑凝眸不语，心甚空茫。见状，舒谓之曰：“奈何佳人已十八，相思难断愁骨。”闻言，佑双颊染赤，恼其轻薄，更恨不能坦言，垂首：“书云相思带毒，之，登时便死。”则舒叹，以手抚其颊，曰：“不得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岂不哉？”佑一时语，未几，哽咽问曰：“倘若……吾不允汝陷相思，又当如何？”

    即为其拭泪，舒愈生怜，难自禁，俯拥佑怀：“又当如何？自是半生孤老。”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