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 - 分卷阅读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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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住校。”

    大家微微惊讶,这些人个个都没受过罪,家里好吃好喝的,住校多艰苦。纪慎语理据充分,期末一完就学期了,想多多用功,生活太舒适反而懒惰。

    丁汉白心说放,亏这人想得来,躲到学校以为万事大吉?他不待丁延寿发表意见,截去话:“不行,我不同意。”

    姜漱柳问:“你为什么不同意?”

    他说:“成天待在学校,什么时候去玉销记活儿?”还不够,目视前方,余光杀人,“住校不用住宿费?没钱。”

    众人心诧异,暗忖丁汉白何时这么小气?况且日日相,也都知丁汉白其实最关心纪慎语。丁尔和尤其纳闷儿,在赤峰的时候明明命都能豁去,怎么现在像决裂了?

    “先吃饭,吃饱再说。”丁延寿打圆场,生怕亲儿又摔羊骂人。

    纪慎语不来台,脸又薄,低盯着碗,要把麻酱活活盯成豆腐。良久,饭桌气氛松快起来,他到底没忍住,在桌轻踹丁汉白一脚。

    藏着心思,预料丁汉白不会将他怎样,因为知丁汉白喜他,仗着丁汉白喜他。他讨厌自己这德行,可又有说不的隐秘快意。

    再一回神,碟里又来一只白虾。

    丁汉白叫那一脚踹得浑舒坦,没觉痛,立夹只虾回应对方的撒。没错,就是撒,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吃一。”他低声,“只许你招,不许我拆招?”

    纪慎语说:“我不想看见你。”明明咬着牙儿说的,却像急了哭腔。

    丁汉白心糟烂,凝视他片刻后搁。起离席,反常般没有直脊背,躬着,僵着臂膀。大家纷纷询问,他连气息都发颤:“伤疼得受不了了,回屋躺会儿。”

    丁尔和说:“今天理库架倒了,汉白后肩挨了一住。”

    纪慎语扭脸盯着,没想到那么严重,他那句话如同引线,将一切痛苦全扯了起来。刚耐不住要追上去,姜漱柳先他一步,他只好继续吊着颗心。

    酒足饭饱,丁延寿和丁厚康学古法烹茶,铺排了一桌,电视正放去年的晚会,烘托得很闹。除却有伤的丁汉白,小辈儿们都在,他也只能陪伴。

    屋是和乐的茶话会,屋外不知何时起雨。夜雨敲窗,如纷的鼓,纪慎语的心一并紊,等人走茶凉,丁延寿又叫他留

    丁延寿问:“怎么忽然想住校?”

    纪慎语还是那说辞,他明白,要是重编别的理由反而不可信。丁延寿想了想,说:“学校的吃住条件都差,三重要,那更得好吃好喝补给着。是不是远,觉得上学麻烦?这样,骑你师哥的自行车,天气不好就叫他开车接送。”

    纪慎语连连否认,更不敢让丁汉白接送,一句句听到这儿,他似乎连面对丁延寿的底气都没有。“师父,我不怕苦。”他如此辩驳。

    丁延寿却说:“师父怕。你是芳许的孩,我怎么能叫你受苦?抛开这个,夏天来的,现在冬天了,就算小猫小狗都有了,何况我拿你当儿,我舍不得。”

    纪慎语七窍发酸,他何德何能,他走的什么大运。“师父,我,”满溢,他再三斟酌,唯恐错了分寸,“你愿意让我叫你一声吗?”

    丁延寿怔住,随后揽住他,拍他的后背。他叫一声“爸”,这辈原只叫过纪芳许一次,拖到最后作为告别,此刻百集,背负着恩再次张。师父也好,养父也好,都填补了他生命大空白。

    住校的事儿就此作罢,纪慎语走客厅时有些麻木。他一路关灯,雨声淅沥,掩不住耳畔丁延寿的那番话。何以报德?他却把人家亲儿折腾了,折磨了,慢刀迟迟斩不断麻。

    前院的灯关尽,姜漱柳又拉开一盏:“傻孩,全拉黑你怎么看路?”

    纪慎语顿住:“师母……师哥怎么样了?”

    姜漱柳说:“他到找止疼片,最后吃了片安定制睡了,把我撵来,伤也不让瞧。”

    纪慎语话都没答,直直奔回小院,着衣服,大喇喇地冲卧室。丁汉白睡得很沉,侧趴着,床柜放着安定和一杯

    “师哥?”纪慎语轻喊,掀被撩睡衣,斑驳的红紫痕迹,伤成这样,昨天居然还有力大吼大叫。左右睡得死,他,最后坐在床边敷。

    肩上,背上,手臂,怎么哪哪都有伤痕。

    腰间的一错着延伸到腰里。纪慎语起松带,轻轻往拽,不料后背肌骤然绷,这猛地蹿了起来!

    他惊呼一声,扔了药膏,瓷罐碎裂溢了满屋药味儿,而他已天旋地转被丁汉白制服在。丁汉白说:“我只是亲了你,你却扒我?”

    纪慎语质问:“你装睡?你不是吃安定了?”

    丁汉白答:“瓶是安定,装的是钙片。”

    纪慎语挣扎未果,全是演的,从饭桌上就开始演!丁汉白虚虚压着对方,伤真的疼,疼得他龇牙:“别动!既然烦我,又不想见我,为什么大半夜猫来给我药?”

    “师母让我来的。”

    “哦?那我现在就去前院对质。”

    “我同你受伤!”

    “那伤也一并可怜可怜吧。”

    “你是你,伤是伤……”

    “那我明天打老三一顿,你给他也药。”

    丁汉白的嘴上功夫向来不输,再加上武力镇压,终将对方得卸力。纪慎语不再犟嘴,陡然弱去:“就当我是犯贱。”

    后面问的话忘却净,丁汉白温柔地捧对方脸颊:“你就不能说句话?”他俯首蹭纪慎语的额,“敢在桌踢我,就是恃而骄,那骄都骄了,不能关你的人?”

    纪慎语不满:“都偷偷来给你药了,还要怎样关?”他藏着潜台词,全家那么多人,除了亲妈数他在意,何止是关,已经是疼了。

    “这不算。”丁汉白悄声说,“你扒了我的,起码也要让我扒一你的。或者,我那天咬了你的嘴,你也来咬咬我的。”

    纪慎语臊成南红玛瑙,推着这不知廉耻的北方狼。

    他气绝,八字都没一撇,这脸就先不要了!

    第40章 没想概括。

    常言病去如丝, 丁汉白却好得很快。一早, 雨没停便门,去崇那片破胡同接上张斯年, 师徒俩数日没见, 一见面连句乎话都没有。

    张斯年被雨声惊扰一宿, 困着,蜷在车后排像个老领导。丁汉白心甘愿地当司机, 开着车在街上七拐八绕, 不确定目的地。

    许久,老受不了了:“孙, 你到底去哪儿?我都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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