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 -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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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么想,心甘愿吗?”

    丁汉白说:“由着来的是男孩儿,担起责任的才是男人,我心甘愿。”

    可他心底最的海浪没掀来,玉销记的延续是他的责任,他以后得接着,得好。但本行就未必了,祖上的人选择这行本行,难后人必须一成不变?他凭什么不能自己选?

    丁汉白把冰淇淋的盒瘪,也暂时把矛盾熄灭了。

    走廊又剩纪慎语一人,他被丁汉白那番话敲击心脑,回味久了觉疲累。伸个懒腰回屋睡觉,书房门吱呀打开,丁汉白把一袋垃圾搁在门,支使他明早扔掉。

    纪慎语没在意,翌日早上才从袋看清,里面居然是那堆海洋的文碎片。他觊觎已久,抱起来就躲回房间欣赏。

    这堆东西被筛选过了,一些积大的、损毁轻的被丁汉白留,余的这些都又碎又烂。纪慎语仔细装好,像捡漏似的心怒放,再门碰上丁汉白起床,笑容都没来得及收敛。

    丁汉白半梦半醒,看着纪慎语跑小院,人都跑没影了,仿佛笑脸还停在一院早霞里。他没换睡衣,径直去机房,想趁周末有空东西。

    一大家人都起得不晚,全在前院客厅吃早饭,纪慎语在扬州时只一家三,有时候师母烦他,他就自己在厨房吃,很少大清早就这么闹。

    粥汤盛好,姜采薇挑着红豆多的一碗给纪慎语,问:“汉白还没起?”

    姜漱柳直接说:“慎语,叫你师哥吃饭,不起就揪耳朵。”

    没等纪慎语回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众人齐齐望向门,就见丁汉白发闯来,金刚怒目都不如他火气大。

    丁汉白直截了当:“谁动我的芙蓉石了?!”

    丁尔和跟丁可愈悄悄看丁延寿,并且同时缩缩肩作防御姿态,纪慎语端着红豆粥一脸无畏,心想丁延寿最大,丁汉白只能咽气。

    丁延寿坐在正位:“我动的。”

    丁汉白脸上的火气却没消减一星半:“你动的?你活了半辈看不来那是什么档次的料?那是天然形成!是极品!”他已经冲到桌前,一掌砸在桌沿上,把两油条都从盘里震得来,“最要的,那是我的料,我至今没舍得碰,你给我糟蹋了!”

    那吼声掀房,纪慎语骇得粥都端不住,他哪能想到丁汉白敢这样跟丁延寿叫板。丁延寿不,似是料到这反应:“先吃饭,消消气。”

    “消他妈不了!”谁料丁汉白还有更绝的,“这是我珍藏的宝贝,你上去瞎划拉四刀,你这等于什么?等于给我老婆毁容!你怀的什么心思才能这个手!”

    纪慎语被这比喻激得一哆嗦,他声解释:“师哥,师父是要考我们,让我们雕——”他没说完被丁可愈踹了一脚,险些咬住

    丁汉白略顿一秒,被纪慎语这句解释搞得火气更旺:“就为了教他们所以毁我的料?他们那手艺也?!”

    他一直看着丁延寿,但喊的话把另外三个人全扫了,丁尔和跟丁可愈没什么表,只在心愤懑,纪慎语不同,他没想到丁汉白心里对师弟的看法竟是这样,竟然那么看不上?

    丁汉白却坦:“谁几斤几两都心里有数,我舍不得碰的东西,别人不上,那四刀我会救,你们要学要教自己找东西,谁也别再找不痛快。”

    早饭时一场大闹,几乎所有人都没了胃,丁厚康旁敲侧击给丁延寿上药,想给自己俩儿找找公,纪慎语把一碗粥搅和凉,也气得喝不去。

    他觉得丁延寿擅自毁坏玉石的确欠妥,但不至于让丁汉白骂那么难听……尤其是贬低他们几个师兄弟那两句,狂妄劲儿能吃人。

    他怕回小院又对上丁汉白,到拱门外后偷看半天才去,不料丁汉白不在。

    丁汉白正抱着他那毁容的老婆在姜采薇房间,五指修有力,但抚在上面的动作格外轻柔。姜采薇端来吃的,关上门说:“火也发了,亲爹也骂了,吃饭吧。”

    丁汉白挽挽袖:“小姨,你说我骂得对不对?”

    姜采薇是丁汉白的亲小姨,是姜廷恩的亲小姑,和丁尔和、丁可愈隔着一层,不过她对每个人都好。但谁没有私心?在好的基础上,她最疼丁汉白和姜廷恩。

    “骂人还有对不对一说?”她回答,“当着那么多人冲你爸喊,你还没学会走路就被你爸抱着学看玉石了,极不极品,也是当初你爸教你认的。”

    丁汉白着筷划拉碗沿:“我在气上,谁让他毁我东西,还是给那几个草包用。”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对于技法和材料需要保持一平衡,七分的技法不能用三分的材料,更不能用十分的材料。

    丁汉白有火就撒,从不委屈自己,这会儿收拾净桌给姜采薇展示,粉白莹的一块石,他觉得很适合姜采薇,能招桃

    “小姨,你喜么,我好好雕一个送你当嫁妆吧?”

    姜采薇说:“行啊,连上我的南红小像,一大一小。”

    丁汉白扭看梳妆台上的小像,抛光之后又放了一段日,被摸得更加光。他终于想起来问:“这不是廷恩的吧,到底是谁送你的?”

    姜采薇卖关:“你猜猜。”

    丁汉白半信半疑:“我爸?可他哪有时间雕这小件儿,线条画法也不像他,这个柔。”

    姜采薇说:“是慎语。”

    丁汉白吃惊:“纪慎语?!纪珍珠!”

    他对纪慎语的全印象都在那次不及格的富贵竹上,就算偶有失手也不可能从青藏原偏至乌鲁木齐,除非对方压儿就在演戏。

    可他不确定,纪慎语的手艺有这么好?

    丁汉白一阵风似的卷小院,院里三两棵树之间牵着细绳,纪慎语正在树晾衣服,遥遥对上一,纪慎语疑似……翻了个白儿。

    也对,他早上那番话伤人,如果纪慎语真是妙手如斯,那生气很正常。

    丁汉白游手好闲地过去,拿起一条,展开一搭把绳压得晃,问:“小姨那儿的南红小像是你雕的?”端着漫不经心的气,瞥人的余光却锃亮。

    纪慎语把一条枕夹在绳上:“是我雕的。”

    就这样承认了,等于同时承认富贵竹那次装蒜,还等于表明以后彻底踹掉草包这个外罩。他被丁汉白那通吵闹刺激得不轻,以后其他师哥会不会防他另说,他就轻轻地跟丁汉白叫板了。

    也许是他刚到时不在意丁汉白的看法,时至今日发生了颠倒。

    丁汉白和纪慎语都没再说话,无言地在树走动晾衣服,认的人那样坦白地认了,问的人那样大方地接了,衣挂满摇晃,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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