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 -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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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不料纪慎语背好书包说:“不用了,我已经记住路了。”

    丁汉白似乎不信:“远着呢,你记清了?”

    “嗯。”纪慎语笃定,“我知你不愿意接送我,这是最后一趟,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他一早就是这么想的,尽快记住路,那就再也不麻烦对方,要是昨晚丁汉白没忘,他昨晚就能记住原路。丁汉白却好像没反应过来,攥车把沉默片刻,然后什么都没说就掉走了。

    丁汉白去上班,但凡看见个挡路的就铃铛,超英赶,到文局的时候办公室还没人。他孤零零地坐在位上,盯着指甲上一淡绿神。

    不用再接送纪慎语,这无疑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但他于被动,觉被抛弃了一样。也不太对,像被纪慎语辞退了一样。

    纪慎语还在他自行车上刻“浑王八”,这也成了笔烂账。

    丁汉白人生第一次这么憋屈,亏他昨晚良心发现疚小半宿,那堆残损文都没顾得上欣赏。“什么狗。”他低骂,声儿不敞亮,闷着不兴。

    而后又,掀了层浪:“老还不伺候了!看你期末考几分儿!”

    其实除了丁汉白以外,家里其他人也都等着看,他们兄弟几个虽然主业已定,但读书都不算差,就姜廷恩贪玩差一些。

    纪慎语还不知自己的成绩如此招人惦记,只心无旁骛地用功学习。况且他志不在友,期末氛围又张,独自安静一天都不曾吭声。

    放学后,班忽然过来:“周考试那两天你打扫卫生吧。”

    纪慎语应,索今天也留一起打扫,省的到时候慌。他帮忙扫地桌,等离开时学校里已经没多少人了,校门自然没有丁汉白的影,他不必等,对方也不用嫌麻烦。

    纪慎语沿街往回走,停在公站仰看站牌,正好过来一辆,默念着目的地上了车。真的远,最后车厢将近走空,他在“池王府站”车,还要继续步行几百米。

    清风拂柳,纪慎语蹦起来揪住一截掐断,甩着柳条往回走。他离开扬州这些时日一回觉得恣意,走走左边,走走右边,踢个石或哼句小曲,没有辈看见,没有不待见他的师哥们取笑,只暴给天边一活生生的夕

    “师父啊。”纪慎语小声嘀咕,“老纪啊,我忽然想不起你什么样了。”

    他小跑起来:“你保佑师母就行了,不用惦记我啦。”

    十几米开外,丁汉白推着自行车慢走,看着纪慎语消失于拐角。他以早到为由,早退了一刻钟,纪慎语磨蹭着从学校来时,他已经在小卖喝光三瓶汽,一路跟着公车猛骑,等纪慎语车他才气。

    他既心小南蛮会走丢,又不乐意被辞退还面,只好默默跟了一路。可纪慎语的活泼背影有些恼人,什么意思?不用看见他就那么滋滋?

    丁汉白回家后拉着脸,晚饭也没吃,摊着那一包海洋的残片研究。本平放于手边,鉴定笔记写了满满三页,他都没发觉白衬衫上沾了污垢。

    纪慎语小院时明显一愣,他知丁汉白不可能守着破烂儿欣赏,忍不住走近一,又忍不住问:“师哥,这些是什么?”

    丁汉白轻拿一陶片,充耳不闻,里只有漂泊百年的,没有前生动的活人。

    纪慎语不确定地问:“像海洋的文,是真的还是造的?”

    丁汉白这抬起目光:“你还认识文?”

    纪慎语说:“我在书上看过。”就是那本。

    不提还好,丁汉白借书不得,一提就怄气,敛上东西就回了书房。纪慎语还没看够,走到书房窗外悄悄地偏脑袋,目光也在那堆“破烂儿”上连。

    他想,丁汉白喜古玩文?也对,纨绔弟什么糟钱什么。

    他又想,丁汉白奋笔疾书在写什么?难不成能看

    纪慎语脑袋偏着,目光也不禁偏移,移到丁汉白骨节分明的大手上。那只手很有力量,着笔杆摇晃,又写满一页,手背绷起的青如斯鲜活,错着,透着生命力。

    丁汉白握过他的手腕,也攥过他的手,他倏地想起这些。

    笔杆停止晃动,丁汉白放笔拿起一片碗底,试图清除钙质看看落款,结果脏了手。纪慎语看对方皱起眉,接着如陡峰的鼻梁还纵了纵,他想,这面相不好招惹,英俊也冲不淡刻薄。

    他静观半晌,文没看见多少,反将丁汉白的手脸窥探一遍,终于回屋挑灯复习去了。

    两人隔着一墙,各自伏案,十多前院熄灯了,十一东院也没了光,只有他们这方小院亮着。凌晨一到,机房里没修好的古董西洋钟响起来,刺啦刺啦又戛然而止。

    纪慎语合上书,摸一块平的玉石画起来,边画边背课文,背完收工,次接着来。他去洗澡的时候见书房还亮着灯,洗完澡来灯灭了,丁汉白竟然坐在廊

    他过去问:“师哥,你坐这儿什么?”

    丁汉白打个哈欠:“还能什么,等着洗澡。”

    对方的衬衫上都是泥垢,没准儿还沾了虫尸,纪慎语不清那堆文上都有什么生脏污,总归不净。他又走开一,叮嘱:“那你脱了衣服别往筐里放。”

    丁汉白听了嫌弃:“不放,我一会儿扔你床上。”

    三两句不咸不淡的对话讲完,纪慎语回卧室睡觉,自从纪芳许生病开始他就没睡好过,无论多累,总要很时间才能睡着。平躺半天没踏梦乡,先空虚了肚腹。

    纪慎语起来吃桃酥,一手托着接渣渣,没浪费丁

    人影由远及近,停在门外抬手一推,又由虚变实,丁汉白一脸严肃地来,浑不拿自己当外人:“饿死了,给我吃一块。”

    他没吃晚饭,早就后背贴前,没等纪慎语首肯就拿起一块。“难吃。”一去又放,可以饿死,但不能糟践自己的嘴和胃,“了,不酥。”

    纪慎语有些急地申明:“这是小姨给我的。”所以他省着吃,不能吃半浪费。

    丁汉白莫名其妙,误会:“给你盒桃酥就舍不得吃了?怎么说扬州的心也吧,别这么不开。”他想起对方是私生,还招纪芳许的老婆恨,“估计你也没吃过什么好的。”

    纪慎语一听立即问:“今晚师母买了九茂斋的扒,那是好的吗?”

    丁汉白说:“百年老字号,一直改良,当然是好的。”

    纪慎语手:“我以为你吃过什么好的呢,也就这样呗。”

    两分钟后,前院厨房亮起灯,丁汉白和纪慎语谁也不服谁,还想一决。纪慎语不敢吭声,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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