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 第五十二章 我笑世人看不穿

    秦老爷说了可以随意一些，李云自然不会傻到真的穿着地摊大短跟在后面丢人现，蔡桃夭了不小心思帮他齐的一装束终于第三次派上用场。对上蒋家大少的两个保镖时，那件价格足以让大刁民目瞪呆的衬衫磨破了些许，回苏州后脱来洗了又洗熨了又熨，还是让李云心疼得龇牙咧嘴，不过好在这件衬衣是穿在西服里的，背后的稍稍的破绽丝毫不影响整效果。

    李云坐上老爷那辆老款“红旗”时，就连阅人无数的老爷都有前一亮的觉。人靠衣衫靠鞍，何况是那位jing神世界无比大的蔡家女人心思打造来的一装束？不光是秦孤鹤，就连开车的黄梅都觉得换了装扮的年轻人上似乎真有什么地方与之前不太一样了。只有秦家老爷读得来，这是不可言喻的jing、气、神，男人可以穷，可以丑，可以落魄，可以被人鄙视打压，但唯独不能少了的腰杆，所谓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再怎么把脸压到地板上让别人踩，也不能少了那支撑生命的jing气神。

    红旗轿车是老款的那，看饰起码十年的历史，车载的cd也是最老款的，此时正播着昆曲最为经典的一段，粘糯缠绵的吴侬语依依呀呀，老爷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想起边还有个一上车就被冷落了年轻人，刚想转说两句，却缄不语。穿着一西服的年轻人闭着双，手指轻轻在上随昆曲节奏缓缓敲动，哪有半儿被冷落的失落，脸上表显然比老爷还要享受。

    到最后一句，“困心，游赏倦，也不索香熏绣被眠。吓！有心那梦儿还去不远”，李云这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突然发现老爷像打量怪般地看着自己。“让您见笑了!”李云一脸歉意，显然是觉得自己怠慢了边这位给了自己无数次机会的老人家。

    “喜昆曲？”

    李云的神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良辰景”缓过神：“小时候在山上，最想听的就是书说的‘乐’。以前山上没通电，就跟哥们树叶玩，又来大了一些，山上通电了，再后来有了广播，经常听村的大喇叭里放些秦腔脆梆，听多了就会唱了，唱多了就喜上了。来以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不单有秦腔梆，还有昆曲，还有京腔，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好东西。”

    “是好东西啊！可惜现在能欣赏的人越来越少了。”秦孤鹤轻轻叹息一声。鲜有人知，多年前国家在全面推广普通话的时候，只有他和少数几位老友在背后支持地方方言保存和发展，前些年苏州发起吴方言的保护运动这位也在前后力不少。“是我越来越老了，还是这个世界步得太快了？”提起这些逐渐被人们忘却的好东西，老爷一脸唏嘘。

    李云却认真回答：“世人笑我太糊涂，我笑世人看不穿。”

    秦孤鹤赞：“好一个看不穿！”

    随后老爷轻声：“如今这世上能静心来，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事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你算其一个。说句实话，我这个老家伙半只脚踏己经踏了棺材，只想在百年之前，好好儿培养个关门弟来。云，一个男人，能有多大的造化，虽然也要看看老的这些价钱吓到，可能现在你还会不到，等到了一定阶段，你就会发现，钱不过是个符号而己，人过这辈，真正得到的一些东西，不是用这些零就可以衡量的。”老爷和颜悦sè地走在前面，估计李云被黄梅说的容震住了，当开，“你现在要的，就是多听多看多，少些说少些闭少些好逸恶劳。”

    李云愧然，自嘲地笑了笑：“穷的时间了，听到这么多钱就！”对于他这位昆仑山的穷小来说，尔夫什么样都只能凭空想象，哪有面对金山岿然不动的底气和魄力？

    前方已经看到几个年人围着茶几烟聊天，老爷却突然停步，回：“一个年轻人，三十岁前别把钱看得太重，过重会使你的人生目标和方向发生偏移，三十岁后，也别把钱看得太轻，没钱没权没势，人生理想之类的都是空谈。”

    此时此刻，买件地摊货都会心疼的李云注定无法理解秦孤鹤突然抛来的金玉良言，或许某一天站在某个位置上的时候，他也会把同样的话抛给一匹被伯乐相的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