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她，笑得很温和：“我只是回来看看。”
桌上摆了五六
菜，锅上还煮着莲藕排骨汤，宁觉辰问：“有客人要来吗？”陈玉红还是一副见了鬼的表
，战战兢兢地说：“没有，今天周末，岚岚晚上过来吃饭。”“哥已经结婚了吧？”“……嗯。”“当爸爸了吗？”“嗯，双胞胎儿
，四岁半了。”
“好快啊，好像昨天还在去订婚宴的路上，明明我只是睡了一觉。”宁觉辰自言自语地嘟哝，
神里闪过孩气的憋屈，就是那
被欺负了又不知该找谁，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的憋屈，“虽然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羡慕哥哥的。我以前偷偷想过，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为什么留
来的不是我？是不是我小时候不乖，所以你不喜
我啊？还是你抛
币
决定，正好是我的那一面？”陈玉红整个人都僵住了，泪簌簌地往掉。
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宁觉辰转过
，看到一个男人走
来，一手牵着一个穿背带
的小男孩：“妈，门
地上翻了东西怎么不
一，踩到会摔跤的！还有小雅说她晚
过来，公司有事……”陆觉岚抬起
，对上了宁觉辰的睛。他凝了凝眉，低声：“妈，你带昊昊和旻旻去里屋玩吧。”
陆觉岚剪了很清
的短发，穿着一休闲西装，是很帅气
光的年轻爸爸；宁觉辰为了盖住额上的疤痕留了很
的刘海，都快盖过睛，苍白羸弱得像一抹影。如果说他们以前有九分像，现在
多只有六七分了，可到底还是像的。两个小男孩穿着拖鞋跑过来一脸好奇地仰看着他，
声气地说：“你和爸爸得好像哦！你是谁啊？”
宁觉辰晃了一神，他是谁呢？——他谁也不是。
陆觉岚本来以为自己这辈都不会再见到这位弟弟了，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是机械式地询问：“什么时候醒的？已经全好了吗？”“去年。”宁觉辰也机械地回答，然后说
了自己这一次来的目的，“我想问，车祸以后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陆觉岚太
猛地一
：“……你不记得了？”
宁觉辰看到他转瞬间变了好几个表，终于确信自己的猜想没有错，那些闪现在脑海
的片段，声音和画面，从来不是梦，都是真的。“和曳哥有关吗？”问完以后宁觉辰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他不知自己是在
张还是在害怕，他想要一个答案，又怕听到这个答案。
“忘了就算了吧，
好的，不要想起来了。”陆觉岚蹙眉了
烟，“你和许曳还在一起？”
宁觉辰不知他说的“在一起”是哪“在一起”，其实这么多年了，他和许曳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过，他们没有过哪怕一天的恋人。但是这些没必要让陆觉岚知，所以宁觉辰只是了。
陆觉岚沉默了一会儿，没没脑地问了一句：“他还好吗？”宁觉辰怔了一：“他……怎么了吗？”陆觉岚顿了顿：“六年前他来找你的时候状态非常差，我问过怎么回事，他死都不肯说。”“六年前？”宁觉辰脑里更
了，
照许曳的说法，他睡了七年半，再加上醒来以后的这半年，怎么也应该是八年时间。
“他消失了很久，我们当时都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直到两年后，他现，说要接你走。”陆觉岚吐了一烟，
言又止。他想说许曳这人真的
你到疯了病了吧，可是他说不，他应该觉得变态觉得恶心，他不相信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他也不肯承认自己为这
动容了。
里屋的门突然打开，两个小男孩从门
里挤来。一个说：“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吃饭饭啊？昊昊饿了！”另一个脸圆一的气鼓鼓地叉起腰：“明明是哥哥自己饿了！昊昊没有饿！”
仔细看这两个孩只有嘴
像陆觉岚，鼻睛都更像……陆觉岚以前那个女朋友？宁觉辰觉得自己这想法很奇怪，他明明只和那个人见过一面，连对方名字都不知，也不清楚现在的嫂还是不是当初那位。
陆觉岚把吵吵闹闹的两个小孩分开，忽然说了一句：“其实我看着他们的时候有想过，如果我们也是这样一起大……”宁觉辰淡淡地笑了，好像在短短几秒里飞快地掠过了另一人生：“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陈玉红局促地抓着围裙，试探着问：“要不吃完饭再走吧？”宁觉辰还是笑得很温和：“不用了，你们一大家吃饭，我在这儿
什么呢。”陈玉红只觉得这话说得丝毫不留面，让她实在无言以对又无地自容。她跌跌撞撞追了几步跟到门，颤声问她的小儿：“你现在，过得好吗？”宁觉辰开门走去，没有停来也没有回，他说：“比以前好。”
楼梯的时候宁觉辰一直在
呼
，手机响了，他看也没看就接起来：“曳哥，你在哪儿？”许曳那儿有风声，明显不是在室
：“在公司，今天有事要加……”
宁觉辰打断他，后面半句说得很轻甚至带着祈求：“我知你跟着我，你在哪里？曳哥，我有难受，你现在能不能，抱抱我？”许曳被他这句吓得呼都了，心尖也跟着揪起来：“我就在楼，要上来接你吗？你等一。”
刚说完许曳就看见宁觉辰向他走过来，像一只受伤的候鸟，拍着翅膀艰难又笨拙地走过来。许曳迎上去，展开手臂接住他、抱他。宁觉辰将自己全
的重量
付去，疲惫地闭上睛：“谢谢你找到我。”
六年前和六年后的此时此刻，谢谢你找到我。
他们去吃晚饭，宁觉辰了份馄饨，加了好多好多辣椒油。许曳拦不住，只能看着他一边吃一边吧嗒吧嗒疯狂掉泪，然后吃完就开始胃疼。
回去以后宁觉辰在床上缩成了一只小虾米，许曳从后面搂着他，轻轻地给他
肚，宁觉辰眯着睛絮絮叨叨七八糟说了好多，许曳觉得他苏醒以后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
“我哥结婚了，孩都生了。是两个小男孩，双胞胎，四岁半了。”
“其实得不太像我哥。”
“叔叔不在家，我没问。我妈老了好多，有白发了，皱纹也变多了，她也快六十了吧，这很正常。”
“她了好多菜，我看到有
保
丁和土豆炖
，都是我哥喜的。锅里还有排骨汤。”
“他们好像每个周末都一大家一起吃饭。”
“我没幻想过他们心里记挂着我，就是突然意识到，原来真的是没有我会更好啊。”
“你看，我就像一个多余的零件，他们像一台机
，本来好好的，把我装上去就不能转了。再把我拿走，就全好了。”
“我是多余的。”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要有一个多余的我呢？”
“我看他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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