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孤独 - 分卷阅读26

    旧伤，纵横错密密麻麻。衬着所剩不多的白皙，整个人简直像被暗红的绳索七八糟的捆了几。

    宁觉辰双手抱在前，夹双缩角落里，贴着冰凉的瓷砖簌簌发抖，那表像是快哭了。他低，听到许曳的脚步声很快远去了。

    我吓到他了，宁觉辰沮丧地想。

    没想到过了半分钟，许曳又回来了，手里抓着一条大浴巾。他走过来把浴巾搭在隔间的横杆上了个帘：“赶洗，别把老冯引来了。”

    宁觉辰愣了一，刚刚还忍着的泪瞬间兜不住了。他拧开龙，就着哗啦啦的声重重了鼻。

    过了一会儿，宁觉辰试探着问：“曳哥，你还在吗？”许曳的声音很近，就隔着一浴巾：“在啊。”

    “曳哥？”“嘛？”“我就是想叫叫你。”“……”

    “曳哥。”“……”“曳哥，你走了吗？”“没有。”

    “曳哥……”“你用嘴洗澡啊？”

    宁觉辰其实是想把何明月今天喊的次数都喊回来，他多希望许曳是他一个人的曳哥啊。

    从浴室来许曳把外脱来扔给宁觉辰，自己披上浴巾打了个响亮的嚏。莹白的月光透过参差的树影洒在面前的走廊上，虚虚晃晃得不真实。

    宁觉辰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居然脑一就问了：“你喜的人是谁啊？”许曳脚步一顿，扭过看他：“这么八卦啊。”宁觉辰又开始脸红，说话声儿轻得跟蚊叫似的：“我就随便问问。”许曳笑了笑：“告诉你也行，但是你得保密。”

    宁觉辰有不太好的预，他突然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他不想知了。

    “我喜觉岚啊。”许曳压低声音，“十一岁第一次见他就喜。”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的厕所拐角那儿还站着一个人，他的手机屏幕明晃晃的亮着，停留在录音界面上。

    五天后，一份理过的音频文件被匿名用上传到了十三的校园论坛上。

    15我们和好好吗

    星期一早上宁觉辰被许曳放了鸽，他在楼等得急了，背着书包去许曳家找他。刚买完菜回来，手里大大小小好几个袋：“囝囝早就门了啊！你打个电话问问！”

    宁觉辰帮把东西提厨房放好，给许曳拨了电话，刚一接通那上挂断了，他握着手机一阵说不的心慌。看着时间来不及了，宁觉辰只好在巷拦了辆租车。打到学校十三块，他用校服袋里的零钱付了，本来是准备早上请许曳去吃汤包的。

    宁觉辰踩着早读的上课铃教室，看到许曳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睡觉，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宁觉辰轻手轻脚地放书包坐，转过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早上去哪儿了，结果英语老师已经抱着书来了：“把书都收一，默写本拿来！”宁觉辰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去，默默转了回去。

    今天默写第一单元的单词，宁觉辰写完以后习惯抄了一份。许曳最不喜背单词，默二十个能写五个就很不错了。宁觉辰把答案折好，悄悄到许曳桌上，用纸的折角小心戳了戳许曳的手背。

    许曳抬起面无表地扫了他一，一伸手把那张纸过来用力成一个纸团，然后抬起手就狠狠扔了去，砸在地上一弹去老远。宁觉辰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又慌又怕，许曳看他的神太冷了，以前从来没有过。

    好不容易熬到课，宁觉辰却不敢主动找许曳搭话。自从那天许曳在他面前坦诚了自己对陆觉岚的，宁觉辰就不知应该怎么面对许曳了，这一个礼拜他脑海里来来去去全是这几个念：

    ——许曳和他是同类。

    ——许曳有喜的人了。

    ——那个人是他的双胞胎哥哥陆觉岚。

    第一句是诱人的糖衣，第二句第三句是里面包着的致命剧毒。每想一遍都如同囫囵吞一把砒霜，一颗心却是真真切切的痛着痛着都快烂穿了。

    社会实践的后面四天，宁觉辰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不在状态，有好几次刻意避开了许曳，上课不和他坐在一起，午不和他一起吃饭，甚至默默换了床铺位置。——宁觉辰并不知他的这些不正常表现，在许曳里通通变成了心虚和理亏的证据。

    他周末整整两天都在心理建设，怎么藏住自己的心继续许曳的朋友，怎么扮演好他喜的人的弟弟，连以后和他在一起要怎么笑怎么说话都好好练习过了。结果早上许曳突然就这样了，宁觉辰本不知怎么回事。

    许曳一整天都沉得吓人，放学以后宁觉辰好不容易攒着勇气追去车棚，惴惴不安地拦住他：“曳哥？”许曳扬手把U型锁哐一扔车篮里，宁觉辰吓得一抖，不知所措地抬望着他。

    许曳语气里失望混着愤怒，神写满疲惫：“宁觉辰，我信你，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你呢？你这是想搞我还是想搞你哥啊？！”宁觉辰整个人都是懵的，脑里还没想清楚，嘴上已经先一步条件反一样开始歉：“对不起……”

    这已经是他久以来形成的生存本能，不是谁的错归到底都是他的错。他早就习惯了把自己一一踩尘土里去低去讨好，以前是怕挨打，后来是怕失去。

    这段关系从来就是不对等的，许曳只要稍稍往后退半步，宁觉辰就立刻胆战心惊失魂落魄，恨不得跪着往前追十步。

    许曳听着这句脱而的“对不起”，几乎是冷笑着把宁觉辰抓着他袖的手指一扯开，他说：“算了吧。”

    这句话以后他们两个有一阵完全没说过话，许曳看他像看空气。宁觉辰委屈死了，又不敢去问，每天都在拼命反思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他从来不玩论坛也不和同学聊八卦，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已经是两个礼拜以后了。

    周五午第三节是电脑课，上一节课的同学用完没有关机，浏览界面还停在校园论坛的首页上，宁觉辰无意间扫了一瞬间就傻了。最门的帖标题是，边上飘着一个红的“火”字。宁觉辰慌抓过耳机，耳机线绞成一团死结，解了好久才开。他颤着手上耳，帖里音频的播放键。

    录音里他的声音理过了，已经听不原来的音，许曳的声音却字字句句清晰可闻“我喜觉岚。十一岁第一次见他就喜。”帖第一页就有人猜了说话的人是谁，宁觉辰死死握着鼠标不敢往翻，好像被劈盖脸泼一大盆冰，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如死灰，脸上的血全退了个净。这天许曳又一放学就不见人影了，宁觉辰决定周末找他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