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又
鼻
。
木一丛丛，低低矮矮，枝条纤细，
是一簇簇黄
四
的小
朵，枝上盛开，宛如一捧莲。
先生蹲
，伸手折弯它的枝条，我以为先生又要折，但先生却松开手，弯过的枝条恢复了原有的样
。
“果然是结香。”先生站起，笃定地说。
我近看挂在它上的标牌，上写“黄瑞香”。
“是黄瑞香，名牌上写着呢。”
“也叫结香。”先生
，“小时候，我家里都叫结香。”
没有见识的我作
好学生的样保持聆听。
先生拂过弱弱小小的朵，“据说将结香的枝条打上两个同向的结，相恋的人就会从此幸福快乐。”
“先生要打结吗？”
我迟疑，先生素来有折枝摘的习惯。对待植
，一方面充满怜
，另一方面，却能随时从枝折断它们，残忍地断绝生机，只为享受它们当最
的样。
“不了，让它好好
着吧。”先生笑，“又瘦又小，看着怪可怜。”
我悄悄松了一
气。
“等明年，我们在家里也
上一株。”
先生笑意盈盈。
“好啊。”
我
。
明年。
不知到时谁会站在先生边。
第8章 他来过世间
半夜，先生熟睡，我披上衣服来到客厅。
客厅桌上是一张电相册，循环播放我与先生的合影。
将相框卸，从背面的边角取一张小小的一寸照片。
是还在襁褓里的幼崽。
是我和先生的幼崽。
拍这张照片时，他才半岁大，刚学会翻，了小小的
牙，咧开嘴笑，小牙齿像一条白细线。
他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名叫程芸。
时，胎发
密，先生说，这小天生就是代言洗发广告的料。
取名“芸”，说取笑他的胎发又多而密。
他是个小雄，先生也很喜
他。
他生来
弱多病，却给我和先生带来许多笑声。
程芸天生笑，喜听先生唱歌，藕白的小手跟着节奏胡
比划，笑得嘴角都是
。
这时，先生会笑呵呵的
去他的，小东西继续腻在先生怀里，嗯嗯啊啊，抗议先生的歌不继续。
程芸的到来是个丽的意外。
雌虫的
期只有四个月，纵是临近预产期，也不显怀。
他悄然来到我的育
安营扎寨，一待就是四个月，安安静静，我丝毫未曾察觉。
当我被送
预产室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听医生说才知怀了个。
先生也是急急忙忙赶来，一样是一脸懵
。
虫个小，我几乎没
觉到痛苦，还没
好准备就荣升为雌父。
医生见我婚姻状况上是未婚，将签字板拿到我跟前签字。
大概，未婚生育的
形太多，雄虫又不会跟来，医生只能让躺着的雌虫自己签字。
倒是先生，一脸急切地跟医生打手势，
烈要求他来签字。
医生当时还很茫然，等我，才让先生签了。
可能，他是没见过我们这样的伴侣吧。
第二天，能床的我跑去孵育室看他，比其他孵育箱的小了一圈，壳上没有虫纹，
净净，白白
。
是个雄崽，我很开心地告诉先生这个消息，先生却一脸凝重。
后来，才知，医生说我在期不曾注意，虫的健康状况比正常的要差。
先生捂死这个消息，一不曾透
。
那时，我却沉浸在初为父亲的喜悦，完全没注意到先生的凝重。
后来，我回顾怀的那段时间。
每天，工作事
满了日程，熬夜加班家常便饭，为了提神，每天能消耗几壶咖啡，烟不离手，办公室里经常满是烟味。
先生当时正
于事业低谷，天天闷在家里，不停看电影，不停地看书，一言不发。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扰，互相遗忘，最久一次隔了两个月才睡在一起。
我仗着未婚份心安理得在职场打拼，仗着先生的放纵完全未曾考虑过我们的生活。
甚至连幼崽破的那天，都是先生去医院抱回来的。
工作开始上手，回家的时间依然少得可怜。到了家，东西一扔，只想快睡觉。
程芸由先生一手照顾，养大。我这个真正该付辛劳的雌父，却还比不上他和保姆的关系。
先生不曾抱怨，我就以为万事安好。
程芸七个月时，保姆临时辞职，先生的事业回
，被请去为新片的试镜把关，将程芸留给我照顾。
仅仅是十个小时。
先生细细叮嘱我各个事项，冲泡
粉，增减衣，拿玩
逗他玩。我听得心不在焉，只想照顾幼崽不过小事一桩。
先生说，程芸能吃辅
了，可以适当喂他一。就这一，却要了他的命。
心血来
，煮了两个
，程芸丢了瓶，伸手朝我要。我什么都没多想，将熟了的清掰碎，一喂给才一牙的程芸。
他朝我笑，汪汪的大
睛，可得不行。不久后他睡了，睡得却极不安稳，大声啼哭，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快了断气。
小手不停地挠小脸，挠细细血痕。他脸上，上，了红。
我慌慌张张地把他送到医院。
他在我怀里哭，泪
了上衣，吐脏了衣服。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送婴儿急诊室前，他还活着。然后，他突然就死去了。
医生说，他对过
，本来免疫力就低，送来时间太晚，引发休克，保不住了。
我的幼崽，我的孩。
我只照顾了他不到十个小时，就亲手断送了他的
命。
他才七个月大。
不要人扶，非要自己坐着，坐不住倒在床上咯咯笑。没人理他就自娱自乐，把白
的小脚丫送嘴里啃。有人扶着他，能慢腾腾走上几步。
然后，就这么没了。
我从病房里亲手抱我七个月大的孩的尸。
天塌的绝望。
先生走前，活生生的程芸在我怀里目送先生离开。
先生回来，小小的
的笑的程芸就不在了。
我不知怎样向先生讲这件事。我愧对先生，无法面对先生。
我只知哭，没用的哭。
什么办法也想不来。没有任何办法，能挽回我逝去的孩。什么措施也补救不了我的错误。
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孩。
我，
罪无可赦。
可是，
可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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