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 - 分卷阅读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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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停一

    “农村很多人喜翻修老宅,哪怕平时在城镇工作,老家并没有人住,也会建起不落后于人的小楼房,否则容易被左邻右舍笑话。”江停环视周遭,说:“我刚才只是在想您家这栋小楼是怎么建起来的,因为据我所知,您老伴曾因为严重风而几乎丧失劳动能力,对吧?”

    “我没有——”

    “我知您不至于什么犯法律的事,毕竟岳老就是公安局。但三年前岳老在辞退您的时候,应该为您的晚年生活了一些安排吧。”

    “……”奚寒香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岳老为您考虑了那么多,为什么您不为他考虑考虑呢?”江停略微向前探,直直盯着她浑浊发红的睛:“到底岳老是心脏病发还是为人所害,也许只有您才能提供最后的线索了。”

    奚寒香久地沉默着,抱在前的双臂不知什么时候垂落在了侧,松弛地耷拉着,仔细看的话她的双手正微微发抖,指甲掐着自己的大拇指腹。

    “……都是他,”突然她迸来三个字,又狠狠地重复:“肯定是他!”

    严峫神一振。

    “那个所谓的‘养’!”奚寒香咯吱咯吱地咬着牙:“我就说哪来那么大的野突然来,不知了什么迷魂汤,让岳老兴采烈地回来要认他当养?不是骗人的是什么?谁知到底是不是岳老的?!”

    严峫和江停对视了一,立刻追问:“是谁?”

    “不知,我没见过这个人。”奚寒香摇了摇:“就是离岳老过世前半年,突然开始提起自己要收一名养。虽然他也许是要面……没直说,但我听那言之意和兴奋劲儿,似乎那人是他年轻时亲生的,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过,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联系上了。我当时就担心是不是骗,这年可多了是不是?但岳老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劲的说不可能认错,他心里都清楚得很!”

    ——心里都清楚得很。

    严峫看看江停,两人心里都同时掠过一个念:难鉴定了?

    像岳广平这个位置是不可能跑去鉴定的,不论如何都不到完全隐蔽,风声必定会去,对官声造成致命的打击。但如果没有亲鉴定这铁证,是什么让一个公安局对亲关系信无疑?

    “岳老有没有描述过这个人什么样?”严峫问。

    奚寒香凝神回忆片刻,遗憾地摇了摇

    “那在岳老过世之前,有过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或举动吗?”

    严峫这个问题大概是正关窍了,话音刚落就只见奚寒香立刻开始搓手,仿佛有些言又止,半晌才定决心般,嗫嚅着蹦来一句:“我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岳老后的事了,对吧?像葬礼啊,告别仪式啊……”

    严峫说:“这个您不用担心,岳老的葬礼都已经过去三年了。”

    “那就好,那就好。”奚寒香低着说:“有……有一天半夜,我听见岳老哭着给人打电话……”

    一个公安局、副市,三更半夜哭着打电话?

    严峫肌,连江停都不由自主地略微坐正了

    “那段时间岳老特别忙,每天早晚归,经常神神秘秘地把他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我没怎么注意,毕竟岳老生前绝大多数时间一直都忙——直到某天夜,就是岳老离世前五六天的时候,我突然被书房里传来的嚎啕大哭声惊醒了,轻手轻脚地站到书房门边一听……”

    奚寒香艰难地顿了顿,严峫盯着她:“您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对,但其实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岳老说……说‘我对不起江队,别给我盖国旗,我不’!”

    两人同时一愣。

    江停的表刷然空白。

    “怎么能不盖国旗呢?那是多大的荣耀,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奚寒香扭着自己糙的手指,忐忑不安地来回注视他俩:“你们说,那个叫江队的,会不会就是他的养啊?岳老觉得自己没养过他,对不起他,所以才不愿意盖国旗?而岳老生前最后接待的那名访客会不会就是他,他害了岳老,好偷盗岳家的财产?”

    屋里一片安静。

    奚寒香被对面两名警察晴不定的脸得非常惊慌,赶结结找补了一句:“更多的我也不知了,我可实话告诉你们啊。”

    “……您不用害怕,这是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严峫终于从震惊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意识地端起搪瓷茶杯喝了一大——面上还漂浮着奚寒香因为看他们不而故意没洗掉的微许油,不过没人提醒他:“对了,您知岳老那天夜打电话的对象是谁吗?”

    奚寒香赧然:“这可不知,我不就是个保姆,哪儿知那么多事。不过我恍惚听见岳老那人叫……叫……”

    她想了会儿,才犹犹豫豫说:“……老吕?”

    当啷一声,严峫手里的搪瓷茶杯结结实实掉在了桌面上。

    ·

    二十分钟后。

    “今天您告诉我们的细节,包括我们来访的事,都属于度机密,为了您的个人安全请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明白了吗?”

    奚寒香一手扶着门框,犹如革命烈士英勇就义似的不住

    严峫郑重地了谢,扶着江停转离开。

    “等……等等,”突然奚寒香终于忍不住似的探:“这位镜的警官你……”

    江停顿住了脚步。

    奚寒香看着他削瘦的背影:“我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你?”

    过了好几秒,江停偏过脸,对她浮现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

    “您应该是认错了。”

    奚寒香疑惑地

    ·

    “你认为有多大可能岳广平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吕局?”严峫问。

    十月底太山早,从奚寒香家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乡一到天黑,除了月光之外,就只有各家各里透的灯光照亮土路,通向村的每一步都坑坑洼洼的,因此严峫一直把江停搀扶在怀里往前走。

    “大的,我记得以前曾经在庆功宴上看到这两人聊天,聊得还兴。”江停拢了拢衣襟,另一手老实不客气地在严峫外袋里,说:“回去查查吕局和岳广平的毕业院校和工作经历,或许能有更切实的证据。”

    严峫颔首不语,也把手放在外袋里,捂着江停细的手指,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冷。”

    江停作势要来,被严峫连忙用力拉住了。

    不知谁家在用猪油炒腊,滋滋油香从窗来,江停了一,喃喃:“还香。”

    但严峫置若罔闻,仿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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