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6_主君驯龙指南by绝世猫痞

厄玛看着脚的城池，脑海不由自主想起这里从前的模样，周惟和格里佛促成双方和谈之后，他曾经跟格里佛过来巡查过几次，那时候这里还是一个繁华的城市，绿树成荫，居民安定。

现在，一切都已经被战火屠戮殆尽，不复存在。

这就是“正义”的代价么？死亡、毁灭、血与火……人民从他们的“正义”到底得到了什么？

周惟和格里佛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一直试图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甚至不惜放弃对整个国家的所有权以促成彼尔德和加勒的和解。而他这个真正的赫基帝国继承人，却以“正义”的名义把这里烧成了人间地狱。

赫基人、伊萨人、雷泽龙，到底谁才是仁慈，谁才是邪恶？

厄玛倏然惊觉，不禁一冷汗，次空间一战之后，某些危险的想法就仿佛魅影一般萦绕在他脑海当，无论他多么定地说服自己，它们总会在不知不觉冒来，扰他的思维，扰他的判断。

“该死的！”厄玛低声诅咒着，用尽全力反复告诫自己：我所的一切都是正义的，值得的，是为了恢复赫基帝国曾经的荣耀，为了完成先君的遗愿……重复的洗脑终于起效，他的呼平稳来，心也似乎趋于正常，他舒一气，抖动龙缰促黑龙降，盘旋着靠近了伊萨人最大的指挥枢。

这时，天台的门忽然缓缓打开，一个浑缟素的男人走了来。彼尔德穿着纯白的丧服，着银白的伊萨王冠，一步一步走近了厄玛。烈风起了他的衣角，了他的发，他浑然不觉，只仰着，面无表地看着骑在龙背上的青年。

沉默的对视，二十年了，第一次，他们以这样的份面对面站在一起，厄玛在上，彼尔德低委尘埃。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到四岁。”彼尔德声音十分平静，伸手比了个小小的度，“只有这么，堪堪到我的膝盖，低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我想，这个孩真是好看啊，金发像上伊萨的草原一样柔顺，睛比上伊萨的星辰还要璀璨。看见你，就让人想起那些小时候的好日，温，安逸，甜得像糖。”

厄玛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也许人有保护自己心智的本能，总是选择遗忘那些最最难堪的岁月，只有在梦里才会偶尔记起。

彼尔德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摇了摇，自嘲地：“我这辈，向来就不聪明，但把你留来，真是过的最蠢的一件事了。小时候，我的哥哥总教我说‘彼尔德，千万记住，不要使用那些聪明人，除非你确定自己比他们更聪明，不要使用那些隐忍者，除非你确定自己比他们更能忍’。可惜，他没告诉我怎么才能对‘聪明’和‘隐忍’正确的判断。”

“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你就是那个又聪明，又隐忍的人。”

“我输了，不过我输得心服服，厄玛，如果有一个人能让我们兄弟一败涂地，那个人只能是你。”

聪明，隐忍……我是吗？厄玛有些茫然地想，也许是吧。为了等到这一天，他几乎放弃了一切，亲，，人，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他怎么会输呢，他是那样一个卑鄙无的骗，冷血狡猾的君主。

“加勒呢？”厄玛压抑着翻腾的思绪，问。

彼尔德沉默，仰望天，透过漫天黑烟，透过重重羽翼，终于看到了一粒细小的星。他指着那颗暗淡的星，幽幽：“他和我的父亲在一起，在天上，看着我。”

原来加勒已经死了，厄玛这才注意到彼尔德上的丧服，那不是赫基人传统的款式，应该是属于伊萨国的。彼尔德是在为他的哥哥，也是他的丈夫服丧。

“你弟弟的龙，珀西，杀死了他。”彼尔德收回视线，望向厄玛，“从次空间回来之后，我一直希望他能好起来，但他的伤太重了，所有的医生都无能为力……周惟是你的弟弟，对吗？”

厄玛一惊，没料到他在次空间一役竟然窥伺到了自己的秘密。

“你有一个好兄弟。”彼尔德忽然对他笑了笑，，“你和我一样，天生好运气，有一个全心全意为我们的同胞兄弟。可惜，我们都太蠢，不懂得珍惜，把上天给的好运都糟蹋了，亲手毁掉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亲手……毁掉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厄玛心忽然如遭雷击，彼尔德的话让他猛地想起噩梦的景——周惟着血泪质问他：“为什么？我和你着一样的血，我是你的兄弟！”

是啊，那是他的兄弟，他唯一的血亲！

他从小就恨着周惟，恨他带走母亲，毁掉父亲，间接葬送赫基帝国，第一次在天裂空间刚碰面的时候，他甚至想立刻杀了这个令他家族蒙羞的孽。可血缘是多么奇妙的东西，随着时间推移，他开始不由自主想要接近周惟，了解他，亲近他。周惟虽然对所有人都冷淡傲，对他这个卑微的隶却从没有一分轻视，反而关心他，尊重他，甚而在角斗场不顾命地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