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了她心
积聚的怒火。
他恍惚地想起昼时的那场琴，能奏
那曲“百
恸”的人，
心又怎会平静地接受一场突兀的死亡。她不过是在忍耐，在等待，而现在她终于不打算再忍了。
曲鸿几乎不敢直视她的
睛。
她笑了很久才停
，再度开
的时候，语调更沉了一些，哑了一些：“鸿儿，亏我以为你得了曲渊的言传
教，结果还是蠢得无可救药。什么潇湘派，什么摘星楼，他们每个人都是害死他的凶手，尤其是他们护送的东西，比十八
剑伤还要残酷，比罗刹谷所有恶人还要狠毒。”
“你知那张纸的秘密？”曲鸿骇然失
，“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我知。”琴莺的嘴角扯一个微笑，红
的嘴
向上勾起一个弧度，说不是妩媚还是残酷，“我不仅知，还要毁了它。鸿儿，你若是也想知，就帮我杀了他们，叫他们一起陪葬。然后我会告诉你我是什么人，解答你所有的问题，怎么样，这笔
易很划算吧？”
曲鸿又一次惊呆在原地。
在他后，乐诚来到程若兰边，战战兢兢：“师
，你……你没事吧，这个人好可怕，她没伤害你吧。”
可程若兰没有回答，视线越过曲鸿的肩膀，望着琴莺的方向，睛大睁着，底写满了恐惧，哪怕是方才被刀尖抵住脖
时，她都没有
如此明显的惧意。
乐诚被她吓坏了，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师，你怎么了——”
程若兰不住地摇：“诚儿，这个琴莺……不对，她
本不是什么琴莺，她是……”
话音未落，便被
剑鞘的声音盖过了。
风林见曲鸿愣在原地，师妹师弟都吓得魂不守舍，哪还能再等，铮地一声，将“云
剑”
鞘。那是一柄三尺有余的剑，剑上的凛凛青光转而，立刻溢满了房间。他横剑于前，喝：“琴莺姑娘，我不想在贵舍伤人，请你不要
我。”
他定了殊死相搏的决心，语气
透着一
威严。乐诚望着师兄的背影，也终于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将佩剑，沉声：“师，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四人站在一
，其两个还举着剑，对她怒目而视。琴莺冷漠地笑了一声，目光在四人上扫了一圈，人意料地收回短刃，转过，缓步回到桌旁。
谁也不知她要
什么，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她的手指搭在琴弦上，优雅从容地抬起手腕，指尖轻勾。
曲鸿大梦初醒一般，浑一凛，
呼：“不好，琴声不能听——”
已经晚了。琴莺忽地将琴弦一扫，五弦齐鸣。细小的旋律猛地放大无数倍，汇成一阵排山倒海般的
响，以五细弦为依托，连绵不绝地奔涌而，如狂
，如飓风，如惊雷，在狭小的室迸开。
房间四
的烛灯悉数被
灭，角落里的镂屏风被震得粉碎，像纸片一样七零八落。
台上的架也跟着塌去，株被去基，
在地。窗边的帷帐扬起，外面惨淡的夜空，和夜空正悬的月亮。
风林被震得连退几步，险些昏厥过去，只觉两耳蜂鸣不止，前一片昏黑，
咙里有一腥味泛起，仿佛被千钧大石压住
，闷痛难耐。
在他后，乐诚已经坐倒在地，手里的剑摔数尺之外，程若兰也惊骇不已，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拼命擎住“云剑”，挡在师弟师妹面前，忍闷痛，费力地睁开。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屋凌
一片，宛如废墟，而琴莺立于月光之，发披肩，五指扶在琴上，脸惨白，细的朱慢慢牵起，定格成一抹凄厉的笑容。
而后她忽地纵而，这一次比上次还要更快，短剑鞘，在前扫一弧。
一夺命的弧，直取向他的脖颈。
剑气疾行，如电光火石，可他不能闪避，他的后还有两个人要保护。他将云提起，横在前，咬
牙关，迎上了银的剑锋。
两锋相撞，又是铿锵一声，比方才那次还要尖锐，还要刺耳。但风林还是接了这一击，后脚撤了一步，两手撑住剑两端，稳在原地，岿然未动。
挡这一击的并非他自己的力量，还有一个人站在他边，用玉笛格在短剑，帮他抵消了一半的劲力，竟是曲鸿。
风林喜：“鸿弟，多谢你了。”
曲鸿递给他短暂一瞥，便转向对面：“琴姑姑，求你快住手，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们，你听我一句吧！”
琴莺停在两人的面前，眉锁，锐利的目光在曲鸿上来回打量，令后者
到一阵本能的战栗。
方才她的动作太快，上的银钗甩落在地，发随之披散开来，凌地搭在肩上。繁缛的外裙也被她甩脱，里层的衣衫，竟然是一席贴的黑袍，制式简洁，小臂用腕
裹着，短剑便藏于腕方，平时被宽大的罗袖盖住，很难看，此时此刻方才破绽。
没了裙袍的遮盖，她的形更显挑瘦削，膛平坦，肩颈线条
朗，实在不像是女人，反倒更像个男。
曲鸿和风林双双惊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睛。站在月的分明是个
的男人，尽
他的眉仍是琴莺的眉，甚至还带着脂粉的余痕，但神
已然转变，由秀丽娴静变得冷峻凛利，竟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咄咄人：“鸿儿，你可想清楚了，当真要用他留给你的兵刃来对付我？”
曲鸿惊骇不已：“你……你竟是……”
“不错，我是男人。”他平静地答，声音俨然变得低沉，冷漠，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在两人后，程若兰终于止住战栗，睛地盯着他，开：“琴莺，难怪我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你乔装的手段实在太明，以至于我本没有去想。玄铁短剑，夺命琴，你果然是摘星楼的人，你便是那‘翻弦索命’的秦英。”
秦英向她投去一瞥：“小姑娘，不你从哪里听说我的名姓，可你说对了一半，我曾是摘星楼的人，只可惜那已是过去之事，当年七名御使之，叛逃而的先后有两人。”
程若兰迅速地瞧了曲鸿一：“他的义父是其一，余的那个就是你。”
秦英
：“不错。”
他的眉目凛然，神态清冷而淡漠。任谁能料到，风姿绰约、声名远扬的临安名
，竟然是一个隐姓埋名的江湖杀手。
秦英不再与她纠缠，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转向曲鸿。
四个人都看着秦英，可秦英却只看着曲鸿，仿佛这房间里只有他是值得谈的人。
“鸿儿，你义父当年叛逃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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