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青日话 - 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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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声跟电吉他的solo混成一片,嘈杂的不堪耳。

    程悍走到舞台左侧,看到一哥们儿披散发抱着吉他,穿着红柳绿的风衣,随着鼓在台上佝偻着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啄米的动作,然后鼓他一甩发,抖动双肩,活像只了羊癫疯的野

    “诶嘿!”那哥们儿握住话筒,仰天嘶吼:“这现实太迷惘,只有死亡最光芒,沉默的人啊沉默的羔羊,沉默的羔羊啊沉没的河床……咿呀咿呀诶呀,死亡的歌唱,咿呀咿呀诶呀,用生命谱写我最真实的歌唱……”

    他这边儿吼声不断,台的人群也跟着尖叫声不断,见着大白天人群就玩儿起了人浪,不知哪个倒霉儿被一双双手从传递,拖向了无名的远方。

    “苏日达也是真行啊,大清早的别是嗑多了吧?上来就这么嗨!”程悍瞧的啧啧叹。

    这厮的名听起来是很民族风,实际丫就是一西北牧区放羊的,据他自己说:在他十六岁时,村里来了个支教的老师,老师负责学校的十项全能,啥科目都教。一堂音乐课上,支教老师骤然发现苏日达天赋异禀的音乐细胞——丫弹冬不拉的技巧好到令人发指,遂老师跟苏日达家人苦婆心,把他带去首都,势必要把他培养成新世纪的音乐人才。

    那老师是个摇迷,上至约翰列侬,乔维无所不知,他本想把苏日达培养成Led Zeppelin里的Jimmy Page,全世界吉他手里殿堂级的大师,教他作曲,诵读拜与济慈,从小打造他的音乐素养和艺术鉴赏。

    结果事实证明,三岁看到老,泥里打的野孩读了泰戈尔的“大地借助于绿草,显她自己的殷勤好客”,充其量也只能悟到冯唐笔的“有了绿草,大地变得”这俗意境。

    苏日达刻鄙视世界名,认为“大家”不过是迂腐的酸儒。非要糟蹋自己的天赋,变成一个钟于愤世嫉俗的死亡金属音乐人。

    在程悍他们还在音乐路上苦苦摸寻路时,丫就确立了自己的音乐风格,每次场必定狼奔豕突,把自己发飘飘的脑袋摇成一疯了的拖把。

    这疯了的拖把谢幕了台,瞧见程悍这伙人,顿时扎了个了个发功的姿势,发功完毕几步助跑,一程悍怀里,

    “小悍,老哨,我终于在有生之年又见到你们啦!”

    程悍无福消受他的,龇牙咧嘴地挣开他实的臂膀,“我谢谢您还没死。”

    苏日达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你们什么时候场啊,小爷我刚打完炮,现场已经给你们好了,上去捡乎的就行。”

    老朽当即不屑冷哼,“打炮的都是虾兵蟹将,我们牢人今晚压轴,才不跟无名小辈凑闹。”

    “嘁,狗嘴吐不象牙!”

    “呸,野装凤凰!”

    俩人王八看绿豆,见面必定互相诋毁。有这么俩活宝在,众人是无法专心享受音乐的,在后台主办方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帐篷里备上好酒好菜,苏日达还开了瓶红星二锅,奈何程悍他们惦记着晚上的演不敢享用。陪着苏日达这个醉鬼呆了一天,结果晚上到他们上台时却突然换人了。

    迷笛音乐节达三天,全国各地的乐队纷沓而来,这低级错误是从来没有的。可甭问哪个工作人员,从他们现场的名单里都找不到牢人。

    邵彻对比着两份名单,发现早半个月前迷笛公布的全阵容里是的确有他们的,连昨天都有,就是今天才没有的。

    工作人员说:“这是今天早上上面才确认的名单,每年都有乐队因为意外来不了,所以每天都要重新订。”

    邵彻:“可我们来了,为什么把我们从名单里划掉?”

    工作人员:“那你别问我啊,去找总编问问。”

    “总编在哪儿?”

    “我不清楚。”

    得,一问三不知,见今晚的迷笛就要散场,众人只好先回宾馆,可到了宾馆发现他们的东西已经打包放到前台,连房间都被人退了。

    “这是有人在整咱们呢!丫别被我揪来,不然揍死他!”

    “先别是谁在搞鬼,这会儿哪还有宾馆有空房,咱们今晚说不准得睡大街。”

    正当他们准备把铺盖卷向大街时,苏日达这厮披散发地从拐角来,“小哨,要不你们跟我凑合一宿?”

    ☆、 第二十章

    双人床的房间里挤了六个人大的男人,又有四个都在烟,于是这昏暗狭窄的房间变成了烟雾飘渺的蒸笼。

    程悍拉开窗,瞥到床柜上那一小包白面,心就愈发憋闷。他看着靠在床光的苏日达,语气冷淡:

    “你每次上台都那么嗨,就靠这玩意儿?迷笛音乐节的宗旨是什么你忘了——远离毒品,靠近音乐!就你这德行,你那音乐能靠得住么。”

    苏日达也不生气,脸上是惯常欠扁的嘻笑,

    “你那音乐靠得住,靠得住你还睡人家老婆?”

    程悍当他放,“放什么厥词,我他妈什么时候睡人老婆了!”

    苏日达伸指放在嘴边,神经叨叨:“嘘,我听说赵颖这段时间总往浙江跑,饭局上经常带一两个年轻小伙儿,说很喜,想提。”他暧昧地抛了个媚,“赵颖的老公是这次主办方之一,在这圈儿里有能耐,浙江搞地的又少,略微一打听不就知是谁了。他这是给你们药呢!”

    程悍跟邵彻对视一,俩人脸都很臭,程悍说:

    “那怎么办?他这么大能耐?我们就算不火,也还是有几个铁粉的,他说不让我们上我们就不上,那人家慕名而来的粉丝能?”

    “粉丝都是墙草,靠不住。”苏日达摇晃脑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拿那包白面,正哆哆嗦嗦地往外倒,程悍突然伸手夺过那个小袋,又把他倒来的白面往地上一扫,瞬间那摊粉末就跟地上的尘埃为一,化作灰烬了。

    苏日达抬起看他,那挑染时髦的枯地垂在他脸侧,他本来的肤偏黑,可现在却脸苍白,连嘴都没有血。而木然的珠里呈现颓废,似乎很惊讶程悍的举动,过了会儿又自嘲地笑起来,

    “小悍,人家想堕落,想死,你就不要嘛!也许你的自轻自贱对于人家来说,是追寻生命的真谛呢!”

    程悍,把那袋东西扔给坐在洗手间门的老朽,“冲桶里。”随后他指着苏日达冷漠:“我死不死,别他妈死在我跟前。废!”

    苏日达就嘿嘿地笑,没骨地站起来,趿拉着拖鞋扯了件外,像个幽灵似的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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