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臣 - 分卷阅读46

    氏在三年前真就是你娶回来的侧夫人！她不是上三旗的显赫贵族，料不会坏我富察家大事。再说平叛——这事本就来的突然，听说祁县已经被攻破了，那些叛贼聚啸山林很有些声势，所以才急着调兵平定才不至使得山东直隶两省局面糜烂——如今阿桂海兰察都还在金川还没回师，京城里能派的去的将军能有几人？——这也是皇上给你的恩典，能不能在你阿玛死后还能给富察家争个脸面就看你了——康儿，你要时刻记住，看着你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满朝百官！只要有一行差踏错，那些惯于跟红白的人立时就要群起攻之把我们娘儿俩撕地一个不剩！”

    福康安拧起了眉，他这样的人自不愿意自己如傀儡般被人肆意纵，但他无法忘记父亲死前依旧惶恐不安的脸，更知‘立侧室阿颜觉罗氏为正’是乾隆的圣旨，也是唯一阻止太后手指婚防止变的方法，沉了半晌终于一：“我明天就准备启程，其他的……就依额娘的意思办。”与和珅解释一，他总会理解的。福康安对这个有信心，至于牺牲不牺牲一个陌生女未来的幸福，他从不在意。

    棠儿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她这个儿是她倾全力培养来的，虽然一贯地狂傲不羁但从来世老知轻重，更重要的是——她太了解他对权势功名的狂追求。待福康安走灵堂，棠儿才转过绕着棺材慢悠悠地绕转，一手抚着沉的棺盖，另一手却慢慢地张开，现里一个已经到变形的暗荷包，她看了一，慢慢地放到蜡烛上炬了，待到那锦缎化一片片枯萎的黑蝶，她的脸上才终于现了一抹冰凉而复决绝的微笑。

    随即，她伏，在黑漆的棺木上印上一吻，轻声：“……你放心去罢。”

    福康安次日里天没亮就在府里召集了所有家亲随，院里的空地上排开一溜儿的十檀木大箱，福康安神肃穆地刚走院，数百人整齐划一地一声吼：“请三爷安！”尽皆单膝跪，而后偌大一个院，已是鸦没雀静地没半声响。

    福康安清了清嗓，不急不徐地开：“站在这里的泰半是跟我打过金川的，还能活着回来都是侥幸，如今还没上囫囵气儿，就又要跟着我在外卖命杀敌——这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活计，有不愿去不能去的，站来，我福康安绝不留难！”

    没有一个动，每一个人都动也不动地望着福康安，他满意地：“跟我生死没有上不带伤的，你们看他们可怜，殊不知我福康安从来记在心里有功必赏，谁忠心勇武，谁将来就放去提督总兵——我要傅家满门上，都是帅将！这些箱里有三千两银，愿意跟我去的，一人一百两银壮胆，回来有立了功的，再十倍赏他！只一条——但凡领了银跟我去的，就不能怕死，有怯战惧死给我抹黑的叫我抓住，我要他死地比战场还要难看！都听明白了？”

    众人都是惊雷般地齐吼：“但凭三爷主！”

    福康安舒了气，他昨晚上想着退敌平的法想的一宿没合，睛都佝偻去了，一回去见安扶着棠儿就倚在墙角看，也不知站着等了多久，连上小袄都已被晨打地漉漉的一片，忙正了正神，低喊了声额娘。

    棠儿徐徐走来，手上碰着副金光灿烂的铠甲：“这是你曾祖父米思翰传的铠甲，当年跟着康熙爷平三藩就这副披挂，传至你父亲也是轻易不离儿的——”棠儿第一次在人前红了，开始替福康安穿：“额娘怎么会想你刚刚回来就再去领兵卖命——只是……皇命难违，为了咱们家——”

    福康安心里叹了气，从母亲手上接过帽盔上：“儿知额娘的苦心，绝不给傅家丢脸！”

    棠儿脸一白，很快又恢复了：“只望你真能明白……”

    一时间，百余亲兵集结完毕，福康安忽然叫住安，踯躅了一，才给他一个信封，额间的那抹遮眉将他的眉目神掩住了大半：“……你若得空，把这个给和珅，他若有什么事，你多加照看些……”事急如火，他本没时间亲见和珅详说，只是修书一封同他详说，可对着这个已经大成人锋芒敛的弟弟他却不好说的太多，福安缓缓一笑，接过：“哥哥放心。和珅原就是我的好兄弟，岂有他有事我不手的理儿？”

    福康安了，翻上，带着堪合兵符城直奔丰台大营而去，一行人踏破晨光月驰紫禁城之时，和珅依旧是蒙在鼓里，寝难安。

    其实和珅那日从傅公府来之后心就一直低落，总是忐忐忑忑地觉得会发生什么。他若不是有急事要找福康安商量也不会地这个当来烦他。安虽答应为他通传，不料和珅在耳房里左等不来右等不至，半晌才有一个小厮来打了千说三爷说里事忙，走不开，请和爷改日再来。

    和珅心里一，面上却依然打叠起笑容起好，虽然知福康安会叫他吃闭门羹，大抵是真有脱不了走不开来的原由，但到底不大痛快，浑浑噩噩地回了家，和琳前日同他说的那些遭心事儿又都一一地袭上脑海。

    原来，据说那冯家小自小看烈女传大的，又是个极孝顺的孩，从不撞辈的，因着外祖父要悔婚另聘，当虽也没二话，回了闺房就寻白绫自尽，亏的丫发现的早，却已把英廉给吓坏了，近来又不知是什么缘故，转了心似地倒着和家聘，和珅自然知得罪英廉有什么后果，也不忍心一个烈女因他声名受损，可他如今什么也顾不得了。

    接来的几天，冯家的人时时来扰，英廉大约是觉得自己已经好容易委曲求全地应承了，如今这小小一个轻车都尉，从咸安里被逐来至今没有任何功名的八旗破落倒拿乔作态地拒婚？！这面望哪隔去？倒和他坳上劲了，便着法拾掇他，直说和珅若无理退婚就要上顺天府告到他家破人亡，因怕得罪英廉，和琳被主事寻了个原由从兵革了职，连笔贴式都没的。冯家的家们又总上门来寻晦气，吵地整条街都知，佳氏命悬一线的人，连惊带吓的竟没个声息就走了，死时钗环首饰琐碎银被翠玉儿一包裹席卷了同人私奔远走，闹的和家连发丧银都没有，又碍着冯家不敢报官，上上只靠刘全一人咬牙周旋才算把佳氏葬。虽与她素有旧隙，但凄对孤坟，和家兄弟依旧是哭了一场。直到和珅跪着将他好不容易来的修书在坟前烧完，和琳才微微地皱着眉：“哥……我就是不懂，你怎么就不愿娶冯家姑娘？直闹的——”直闹的如今家破人亡，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