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臣 - 分卷阅读17

    反骂辱来使，斥其回营，定边大将军温福大怒，以阿桂领兵屯驻噶尔拉大营坐镇，提督董天弼兵据守底木达，自己率军分路大金川，攻大金川门拉依山碉寨，因山雪，碉枪石如雨，官兵退不得，死伤枕籍，温福只好停军休整，于三月初十取固木卡尔山，打冰开路，绕过当噶尔拉山前往木果木驻扎，与金川兵临昔岭对峙，战势一即发。

    第九章：缘私二者起生分嫌隙，展意气双将驳因循主帅

    刮耳崖大寨里灯火通明，却是一声响也无。居而坐的壮年汉，单手撑着腮帮望着前的沙盘神。

    “大土司，这清兵也是欺人太甚！我们并没有去犯它，为什么还要一再地打压我们！如今七万大军压上来——我们金川军民不过五万！”一个男人愤然站起，他是索若木麾的得力将乌木鲁克塔尔，一个从来主张与清军拼到底的豪汉，“不怎么着打昔岭去！和那个什么大将军拼个你死我活！”

    索若木并没声，那是一个壮毅的男人，上的胡修地极其整齐细致，结缕的发辫垂在前，稍稍地挡去些许两的厉光。

    “可不是！他们打了我们一年多了，也未见讨得什么好去，我们守着战碉石卡，清人在明在暗都前不了半步！——就是当年老土司献表投诚，那并不是怕了带兵的傅恒，而是因为在当年打准蒙古的时候，老土司跟过岳钟麒岳老将军兵放过，想着这恩才勉议和投降——并不是咱金川兵真输给那些个汉人！”又是一个目起声喊。

    “就是！他们这回带来的汉军绿营最没用了——贪生怕死，一打枪就！”众人哄堂大笑，方才的郁气氛一扫而空。索若木抬，缓缓地站了起来，鹰一般的双缓缓扫过全场，顿时声音一小了去。大家满怀期望地看着他们的首领。

    “带兵的若还是那个温福，我不怕——可这次乾隆大皇帝派来了阿桂——那可是个百战百胜的勇猛勋将！”他的汉话说的极其标准，不急不徐地却能轻易平定人心，“瞧瞧他这次的调兵——他们在十日之就拿了小金川，如今的军营就设在诺——所以僧格桑连老父家眷都不敢带，连夜逃到我们这来。当然，他们这七万大军是屯不的，所以阿桂退至噶尔拉大营坐镇，派提督董天弼重兵驻守底木达——那是联系川陕云贵的四省门，凭他多少粮饷军需都得从这过，再由着温福带兵来攻我刮耳崖，这是最稳妥老成实实在在的打法——咱们再怎么据险固守，那也不可能与天朝大国此以往地对峙去，他就是想困！想把咱们困死在这！”他三两将清军驻防在沙盘上排开，目光炯炯地扫一众将：“我们要是照他的想法久困据守，那也就是个死字！那温福学着讷亲、张广泗以碉卡碉卡，在昔岭以东修筑千计，这就是要与我们打持久战！派去的探回报，他们还要从四川拉百门劈山炮来，攻我方昔岭碉堡——若论火药枪弹，和他们……是耗不起的啊……”

    一袭话说的众人心又没了底，虽说这一年多来与清军厮杀，站着地势险要，碉卡众多，将士扞勇不怕死，多数是他们赢的，可谁都知当清朝七万大军压境而至，那是怎样的压力！——小金川已失，大金川的兵也不过两万余人！可若向清廷求和，却是谁也不甘不愿。索若木心其实也是存着个以胜求和的念，他从不是个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妄想着自己能和大清分抗礼，但只要自己能打个漂亮翻战，他至少能和乾隆谈条件，求个裂土为王！这想自然不可与外人，因而他也只是沉声继续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冲去，撕开温福的大营，冲散他们的铁三角，才有生计！”话到这就忽然铿锵而止了，他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以为凭着修碉堡挖战壕等大炮就能拖死我们——我偏不——我们，要先手为！”

    这厢温福军营却是一片平静——除了在木果木以北的昔岭修筑碉堡的工兵之外，木果木大营自温福以，通营闭寨固守，诸将置酒宴，倒是难得的承平景象。此时正是生火造饭时候，炊烟袅袅，饭香阵阵，多少安定了兵士们躁动难安的心。

    和珅掀帐来，方才温福问了他许多话，他都答的着三不着四的，照说他这信使负责沟通前方后方两个大营，两位主帅的意思哪怕是旁末节都要转述正确，是个细致重要活儿，可他完全心不在焉。还不都是福康安给闹的！和珅有些无力地拍了脑袋：他早与福康安有约在先，了征西军，为免麻烦，二人要装互不相识，虽然他常常要往来于两座大营之间，福康安又是军务缠忙地喝时间都少，但福康安一有闲暇就常来找他，聊军务聊国事聊索若木聊温福阿桂无所不谈，两人从未淡过，偏生昨晚上又莫名其妙地闹不和。

    事起因其实并不复杂，不过是从噶尔拉大营到木果木途被金川哨兵发现了，在暗碉里远远地给了一铳，幸亏金川人的鸟铳还是当年乾隆一平金川时候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破旧货，程短威力小，只伤了右肩，这在战场上就算是小伤，和珅是到了帅帐里将书信给温福才回来上了药，那伤因着天早就有些溃烂了，偏偏上又没带着福安临走时候千叮万嘱吩咐要带着的御赐密药，只得胡包扎一，不料又被福康安瞧见了，他也没半句废话，只瞪着：“明我和桂军门通个气，你别回噶尔拉了，奔袭数百里，金川兵又不是瞎，在暗碉里就把你错过去！”

    “别别别，桂军门会怎么想这事儿？咱说好了，战场上你是大将军，我是小亲兵，别混了私谊！”和珅抬袖抹了一把油汗——他被拨至阿桂麾亲兵，原本的随军书办打小金川的时候给伤了手，剩人惟有他通翰墨，因而阿桂与温福之间的书信往来就几乎是由他包办了。“再说我并不是一个人任务，这不是有海宁带队护着我么——你别多事。”木果木军营里负责护送他的恰巧是把总海宁——原就是他咸安的同学，从前就对和珅就颇有好，两年多不见竟能在这穷山恶间重逢，双方自然都是又惊又喜相见恨晚。

    福康安从鼻里哼了一声，站起来，冷着脸撕开和珅沾血的衣襟：“该换药了——”亲自拿了药瓶细细地在他伤上撒了，一面声音沉稳居临地开：“海宁？算了吧——那不是安顺那伙的人？被我‘请’了学堂，禄蠹之心还未死，又到军营里钻刺来了。”和珅见他说的不堪，心里也有些不快——海宁追求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