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为臣 - 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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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里占着小聪明淘气胡闹,也没人敢向富察家告上一状。

    初一的正日,照例是由总师傅开讲十三经。这咸安总师傅与上书房总师傅不同,上书房总师傅教导的是皇阿哥,要的是国之大儒,非海名教第一人不可胜任“帝师”,咸安总师傅只要人品学问好,翰林满腹经纶,其余也不苛求,因而吴省兰自乾隆二十八年了翰林之后,自诩才八斗日日盼望着“帝师”能名留千古,不料帝王师没成,却在咸安一呆六年,心自有一不足与外人的失望。

    “今日我们开的题是——‘千乘之国’,语——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吴省兰轻抚颔短须,摇毕,“策论一篇,限时一香。”

    这题目少说开过数次了,众人一面摇窃笑,一面蘸墨疾书,这吴师傅人甚迂腐,谁也不想撞在他手里讨不得好。

    善宝誊写完毕,一抬便见前排的福安,着个小瓷罐,正用小芦苇逗蟋蟀玩,不时地发一阵笑声,善宝略一挑眉计上心来,搁笔微微一笑。

    须臾,策论收齐,吴省兰一张张地细看,忽然间变了脸,拍案怒:“这是谁的卷?!‘千乘之国’这样的堂皇题目,对什么‘莫者,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样文不对题生般造!简直,简直是胡闹!谁的试卷!”

    福安抿嘴儿一笑,放蟋蟀罐,白白的脸上都是不在乎的得:“师傅,策论么本就没要求制式来,言之有理又何妨呢?”

    吴省兰心早已恨福安的脱无礼,只是碍于他的份从来不敢有微词,如今也猜到这样的“策论”也只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敢写来,心计较着非得抓着这个机会降伏他不可,于是厉声:“胡言语还说什么言之有理!!‘千乘之国’乃当年圣祖皇帝亲开的科举之题,堂而皇之的天家圣言,如今有人对这么个话来,是大不敬的罪!上愧于皇上,疚于为师,为师定要将次事上禀,看看万岁爷对此有何圣裁!”

    一言既,满座皆惊,众人才知这吴师傅是要认真大动戈了,若真的上禀,以当今皇帝事事礼尊圣祖康熙的孝心,再加个藐视业师的罪,罚什么都算轻的,若是被赶咸安,才叫脸面尽失。福安心里也急了几分,忙左右看看,希望有人替他认了这份罪,不料从前围在他周围一一个四爷叫的响的人,如今各个或低不语或左顾右盼,福安心里又怒又悔又气,年纪毕竟又轻,叫他来承认是他写的他实在没那份勇气,且此事真闹到皇上,阿玛额娘那,命脸面还要不要!

    正急的火烧火燎没法可想的时候,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师傅,这策论,是我的。”

    吴省兰瞪大,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谦逊温和知书答礼,经史集无一不通的善宝会承认。

    “这话是我写的,但我不认为这些话是胡言语——”善宝泰然自若地起,“‘千乘之国’的原话是路说的,而孔圣人不过‘哂之’,因为‘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是讽路妄自以己才想执国之耳而偏不到‘循礼谦让’贻笑大方——而圣人最终‘谓然叹曰’的是曾的‘莫者,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以为风致不俗,过‘千乘之国’许多——超脱于世总好过志大才疏,可笑世人无论份地位年纪如何,都超脱不得这名利二字——是这个意思。学生想着另辟蹊径再解这段论语,也有个个见微之着以小讽大的意思,与孔圣人之意并无相悖之。师傅若是觉得学生的策论浅薄陋大可指教斧正,但若说学生言语对圣祖康熙爷不敬那是绝无此事!”

    一番话铿锵有致地说完,众人已都是听的呆了,吴省兰更是气的发抖,明知他信胡诌替人罪还暗讽自己“志大才疏”,却偏生反驳不了一句,但是就此罢休却是万万不能,因而戒尺一拍,喝:“就算你没有不敬圣祖,但公然悖论哗众取咆哮学堂大逆不,却是坐实的错儿!我不惩罚你,何以立正规矩,清正师门!”

    善宝被三两地被几个小太监推搡走了,福安心里一,不自觉地急急起,望向他的背影。

    第三章:福安探伤微动容,袁才赏诗复更名

    善宝躺在榻上,看着刘全红着儿替他上药,不免摇一叹:“何必如此,不过一伤——”

    “爷,照理才不该多话,可您何必——?才死也不信您会撞师傅!这还伤呢!在雪里跪了整一时辰的碎瓦片!”刘全看看洁白的亵都是星红迹,又疼又气,“您这还不如别千方百计地呢!这样那样的苦还不如在家受气——夫人至多冷言恶语还不至叫您跪的这般鲜血淋漓的。”

    “行了。”善宝悠然地捧过茶,啜了一,“别上药了,就这么袒着。”

    “啊——?”刘全正在不解,只见帘打起,一张白玉雪的脸来。

    刘全日日里与廷太监侍卫们厮混怎的不知这位小爷是何方神圣,只是万没想到他会亲到此,猛到想到善宝今日受伤之事,看了依旧气定神闲的自家主,心里一凛,象明白了什么,忙起打了个千:“才给福四爷请安!”

    福安此次来一个小厮都没带,跨门来,少年老沉地:“起来吧,我来看看你主的伤。”

    待人退后,福安才走几步,看着袒的伤,倒没什么异,只是半蹲了去细看那伤,半晌才:“……很疼吧。”

    “还好。开始时疼一阵,过后就好了,其实也没啥的。”善宝状似不经意地拖过被想遮掩患,却被福安手一拦,急:“这样的伤,还叫没啥?”

    善宝低眉一笑:“我怕这伤腌脏,没的吓着人……”

    福安气鼓鼓地瞪他一,他在傅公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人,明明是代人受过,却好似没事人一般!他从袖一只玉瓶:“这是我阿玛征金川时候皇上御赐的疗伤药,什么红药白药都比不上它——你涂着吧,好歹比寻常的些。”

    善宝笑着谢接过,却没似一般人那样对这样的“恩典”激涕零受若惊,福安觉得自己越发不懂前的人了。从他药敷伤的十而有力的手指看上去,到他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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