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魂生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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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稳觉都睡不成,半梦半醒地打了好几个嚏。

    “他以为朕能万事都归他呢,”秋笙微勒绳,这匹枣红跑得倒快,没几步路就将立落在后,“朝政家国朕不懂,自然倚仗他,这个老光还想教朕风月?梦吧他!”

    被小皇帝声声咬定要慢火炖煮的楚翛三更半夜清醒过来,他本就怪梦缠不易睡,此时也只好了床换衣服,老老实实了烛灯,自衣袖许留山留给他的药方,不好辜负他苦婆心的一番真心,这便查着旁侧的医术古典,也好对自己的病有所了解。

    “人参养荣汤,当归、党参、白芍、白术…五味。当归,补血养心…”楚翛接着查了剩几个药材,发觉大多都是活血调养的滋补药,不由苦笑一声,“这许留山,还真将我当成将死之人治了。”

    将死之人,于他而言又有何妨呢?许留山给了他一条剔骨清血的生路,是他自己不再与这死命反抗,是他自己心甘个牺牲者。

    天无绝人之路,山穷尽之时,天路却总是远在天涯海角之外,楚翛暗暗发笑,这倒难说,是给人活路,还是不给?

    “楚公,怎么还未睡?”门外刘安轻轻敲门,“老臣亦无睡意,特在药房熬了些安神汤,楚公,不如饮一碗,后半夜也好有个安眠。”

    楚翛意识想将药方藏掖起来,想想倒没什么好遮掩的,便起略整衣袍:“多谢刘大人,劳您费心。”

    刘安一了屋就瞧见了桌上的药方,正怀,便顺势问:“楚公这是,有何顽疾?”

    楚翛正慢慢喝着略微的安神汤,闻言淡然:“楚某自幼罹患怪疾,看了多少郎,也无法治病症,只能开些静心养神的温补方,这些年了,都也习惯。”

    刘安上前一步,跪坐在楚翛一旁,低谦恭问:“楚公,若是不介意,可否让老臣为您把脉?老臣必当尽绵薄之力,为楚公解忧。”

    “这倒要多谢刘大人有心,只是,”楚翛提醒,“刘大人为御医,当只为贵人看病问诊,楚某一介布衣,怎能担当得起。”

    刘安心,如今御医院哪个不晓得你楚翛是万岁爷的人,招待规格都比全数后嫔妃得多,明人谁看不

    “楚公既然是陛的贵客,理应尽心尽力侍奉,事在人为,公不必有所顾虑。”

    看着逃不掉了,楚翛只好卷好袖手腕:“如此,便劳烦刘大人费心。”

    刘安一上手就察觉不对劲来,脉象沉细散漫,安之骨,这哪里是气血不足孱弱,手这把脉,分明是将死之兆。

    他抬惊异地看向楚翛,见这年轻人苍白着脸冲他微笑:“刘大人,您若是有心,替楚某开些滋补温药便是,不必想着法把我从曹地府拽回来。您若是无意于此,平日里便一切照旧,莫要声张。楚某三年之必将远离京都,后事自会安排妥当。”

    他抬起喝净了汤药,轻手轻脚地站起来,端端正正了个揖:“多谢刘大人特意送来安神汤,楚某已有倦意,劳刘大人请回吧。”

    刘安一时接受不来这般奇遇,他几乎是被楚翛推了房门,手指间还残留着那凶险的脉象残影,他被夜风了个哆嗦,见了鬼似的,小跑着回了御医院。

    楚翛倚着门框目送他走远,却迟迟未关门室。他披着件厚实衣裳受了会儿冻,总算是打了个寒噤,这才没了耐心,轻声:“你还呆在屋上不成?冻不着你,我都冻死了。”絮絮叨叨说着,慢悠悠跨了屋,作势要关门。

    屋瓦片一响。

    关了一半的门,被一把剑从外

    楚翛收了手抱起胳膊,玩味地斜睨着来人:“不负我望,还是你察觉到了。这崔嵬之,到底是你最倾心于我。”

    来人穿夜行衣,只一张蜡黄的方脸,五官倒说得上端正,只是脸上有一刀疤,显得像是个歪门邪的鬼。他抱着剑冷冷地瞪着楚翛,对方脸上好像是粘上去的微笑让他浑难受,气不打一来。

    “别这么冷淡嘛,”似乎是知这人对自己的笑容格外抵,楚翛好心地咧了咧嘴角,大方地把八颗小白牙展示给他看个够,“来者是客,就算你是来要我命的,好歹赏个面来喝杯茶。”

    “我要不成你的命,”方脸转了个方向屏蔽这个笑脸娃娃,“我只是不明白,阁主,求你给我个解释。否则,”他用力压低声音,“我便将你的份公诸于众,到时候,你恐怕只能像个丧家之犬一般,无可依,过街也要人人喊打吧。”

    “哦?你不是来取我狗命的?”楚翛不再理他,自顾自拐弯了茶室,“那就更不着急了,既然不牵扯命,那便是贵客。来来来,刚的祁门红茶,你尝尝。”

    他一抬步,方脸大哥便跟了上来,正对着楚翛坐,看着阁主拿着茶匙不不慢地取茶,不不慢地烧,不不慢地整理好衣袖,这才想起对面还有个人似的扬了扬眉,悠然:“怎么?周雍小弟是有何事要问我?”

    周雍沉了沉脸:“阁主,我今年年满三十。”

    “哦对,”楚翛贼兮兮一笑,“可你倒也不想想我活了几辈。算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岁了吧?”

    他说到“几辈”时,周雍的脸明显一暗:“几辈又如何?你与楚穆前辈可有半相似之?你自问,你如今的这些事,可否合开山祖师所订规矩?医术?你这是忘记了世仇的大耻辱!你!”他停了,因着即使他在这儿骂个昏天黑地,这笑面虎脸上的微笑都不会削减一分。

    楚翛双手叉搁在那儿,隔了一层烧雾冲他笑:“周兄,开了,喝茶。”他一甩袖角,不不慢地洗茶,不不慢地冲茶,不不慢地倒茶,还伸手将青瓷杯向着周雍推了推,“嘴,小心。”

    周雍一酝酿了许久的火气莫名地给这一杯红茶浇得偃旗息鼓,多少年了,他还是这副样

    仿佛但凡没存心动他命的,都是他的座上宾,称兄弟地招揽成茶果朋友,好言好语三两句便换得一众喜笑颜开。纵然是有意见相左之人言不逊,他也全然当作未曾听见,若是对方愿意放,便仍是挚友,若是执意纠缠,便自此恩怨两清,江湖陌路。

    圆到这等地步,真应当送到朝鸿院去当个外使臣,个崔嵬阁阁主还真是屈才。

    可他此行便是来讨要一个结果。周雍喝一杯茶,心有所思,好茶也没了滋味,味同嚼蜡,嘴里还苦的很。

    “阁主,我就不能知晓您此举用意吗?”

    楚翛淡定自若,边品茶边:“周兄,你都被楚穆洗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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