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大恶极 - 分卷阅读22

    那些时日对酒当歌，策平川，未尝不叫人留念。只是但凡凡人，总有寿终尽的一日，一个个去投胎转世，便又剩我一个。"

    付安他："你还有一班仙友，我看财神兄就十分不错。"

    "与他们友，终究有些不同。"阎二闭了："天上的总不知时日，也懒得找酒，看久了不免无趣。如今有你陪我玩耍多些时日，总算不错。"

    付心一，不由笑："这话听起来，简直像是你已喜上我了。"

    阎二竟没有反驳，呼轻轻的，像是倦极睡。付垂，见到他颈后的红印，不由得笑了一笑，将自己的贴了上去。

    面他俩说的次日再来寻事，人间早已秋去来，又是一年。彼时付和阎二正在山之巅看日，对着悬崖席地而坐，白酒小菜相伴，好不风雅。面从崖蹦上来时，付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哥们，你挡着我太了！"

    接着便一把呛飞过来，戳得他了几。

    付从地上爬起，见是自己的冤家，不由摇苦笑，方想招呼他们喝小酒，那边已经打了起来。悬崖上风大，阎二腾挪间衣袂飘飘，眉清淡，很有一超凡脱俗的味。付一时痴迷，托腮看了好一阵，再反应过来时，面已经不见了踪影。

    付问："掉去了？"

    "嗯。"阎二一甩宽袖，酒杯便顺风而去，飞到了他手。

    付叹："善哉、善哉。"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面总算不如去年拼命。等两人第三次从崖底爬上来时，只远远说了一句："明日再来。"便山去了。

    俗语有云，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明日你再来，明日我还拖。

    哪知这一拖就是十年。

    十年里付走遍祖国山川，尝尽天好酒，有钱时当过大少，没钱时养过鸭。但就算再不济的时候，也会记着在床底藏上一瓶压箱宝酒。

    有酒在时，阎二总会来得勤些。莫怪付成日挖空心思勾引他来，一个人漂泊在外，孤苦无依，就难免有些发。

    他原先住的那间公寓，早两年被爹妈拿去卖了，换了些钱给弟妹结婚盖房。如今，他可真算个无家可归之人。不过，付对此倒也不甚在意。活到这个份上，他也差不多明白什么才是要的。人生一世，若是有个酒朋友，便是睡睡草堆也无妨的。

    想到此，不由对阎二越发想念起来。

    冥府里近来很忙。九灵元圣迟迟不见踪影，乐界那位神仙不放人，阎王便也没得法。只好修公文一封，将冥府事务给阎家兄弟。阎二为公务所扰，每日上来的时间不免少了一些，可也不见间断。有时碰到难缠之事，也会先和付打声招呼，叫他莫再久等，留酒一杯即可。

    这年冬天，付等了许久，才得以见上阎二一面。

    阎二神匆匆，看来也留不得许久。付和他聊了几句，见他光顾喝酒，不由笑："我存了几个月的好东西，被你这么几了。划不来，真划不来。"

    阎二放酒瓶，醉朦胧地："等等要去理一件麻烦，需早些喝完上路。"

    付好奇："从没见你如此慎重，看来事不小。哪时才能办完？"

    "要上几日。"

    付又嘻嘻笑："那酒呢？"

    "帮我留着。"阎二起来，背抛给他一枚玉佩。付低去看，只觉这玉通碧绿，隐隐有光。摸了一摸，秀顺，那微凉的温度，就像是阎二的肌肤一般。付细细挲一阵，忽地对着空的窗笑了起来：放到八档里，这不就是个定信么。

    年关近时，付回了老家一趟。镇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付觉得兴，不由也在街上多停了会儿。他们这个小镇，方圆不足十里，平日里街坊邻居总是低不见抬见。付站着不过片刻，就已见到不少熟人。那卖猪的、买炮的，都是他小时候捣过的主。起初见到时，付还有些不好意思，见他们都没有反应，便又胆大起来，走到猪摊前，忍不住嘿嘿笑着上前搭讪："东彪叔，几年不见，你又老啦。"

    发半白的大汉抬起来，皱眉问了一句，"你是谁？"

    付一愣，随即心恍然：他们都不认得他了。

    自然要不认得。一个死了十年的小人，还有谁会记得？只是付十年里东跑西跑，难得有几个熟识的人，此刻一时激动，竟忘了这个理。

    提着半斤猪找到父母新修的大房时，付险些被吓了一。原先的小平房如今摇一变，从上到都富丽堂皇。与旁边的一众土砖瓦屋相比，简直就是草变凤凰。如果不是从窗里见到在吃团圆饭的一大家，付还要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乐呵呵的爹妈坐在上座，正由着媳妇sun帮他俩夹菜。原先还只会拿衣角揩鼻涕的弟妹如今都结了婚，看来动作不慢，个个边都多了一两个胖小。

    他半生抄劳的父母，这十年来都未见老，笑起来容光焕发，竟似还年轻了些。这一桌孙满堂，母慈孝，正是百分百合家团圆的好景象。

    付有些留恋地看了一阵，却不忍上前打扰，终于慢慢踱开步。阎二曾说这一世早无你立足之地;，原先他听时只笑笑作罢，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

    的玉佩还留有余温，忽然间叫他加倍念起阎二。这个名字一，就像是病毒似的缠在脑再走不了。吃饭要念，喝酒要念，到了梦里竟还要念。付一时也不敢说自己这是怎么了，若说是忽然之间真作祟，未免也太矫了些。

    他只是觉得，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却只有阎二一人认得他付了。

    念得越多，却越不见阎二人影。付先还能装作心平气和，多心里骂骂。过了半年终是忍不住了，酒一喝多，便要指天指地胡，骂到了才一栽倒。如此骂了几个月，他这才终于察觉不对：

    不但阎二不见，竟连面也失了踪影。一年见有余，他俩竟没来烦他一次。以一丝不苟的古板作风，这事委实蹊跷。

    有一日晚上睡觉，他忽地听到窗外有两只蛤蟆在叫。起一看，那蛤蟆竟吐着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了一句："公，底大事啦。"

    付吓得往后一，猛地从床上弹起，这才发觉是梦一场。舒了气再倒来，却辗转反侧，再也不能睡。如此翻来覆去思索半夜，第二天又对着镜里的黑圈发了半天的呆，他终于意气风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