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短篇 -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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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祸患,害尽了家人与人,连自己都不放过。

    他随他行军上,裹挟着雪的烈风饱了他们的袖袍。年轻的侍卫,背负弓,挽着缰绳的手指冻得开裂,微阖双享受着刀刃似的风霜。

    皇帝被他近乎沉醉的表牵绊了双,忽然令:“首词来听听。”

    后传来被压抑的吃吃笑声。皇帝圈养了一个会作诗的玩,军如此传言。行军夜里龙帐寂寞,又怎么舍得放他上阵杀敌。

    侍卫抬望向他,目光无悲无喜,仿佛依旧望着那时殿上无措的孩。突然他伸手在虚空行云地一挽,变戏法般摊开在皇帝面前,笑嘻嘻地:“别有芽,不是人间富贵。”

    手心里沾着几粒正在化的雪

    皇帝的嘴角沉了去。

    “公,舞得真好。”后的汉,“有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比女神娘娘还呀。”

    他是他们的上司,他们却唤他公,昭然若揭地奚落着。皇帝的脸又好看了起来。侍卫依旧是笑嘻嘻的,恍如未闻。

    是夜龙帐里一片漆黑,缠颠鸾倒凤,皇帝疯狂地吻着对方,像要将他拆吃腹。

    “让我死在战场上,可好?”侍卫在他耳边慵懒地问,“被万箭穿心,或是大卸八块,你就带着半片甲胄回去,给我父亲……”

    “你敢。”皇帝恶狠狠地说。

    侍卫轻笑,即将被撕裂,他更用力地环皇帝:“我会为你去死的,陛。”

    “你就算死了,也是为了你自己!”

    侍卫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过寂静的营地,穿过不眠之人揶揄的耳朵,掠过古来将士埋骨的万里荒土,直传苍穹间。

    皇帝在清晨掀开帐门,侍卫正守在门,负手迎风卓然而立。明明是标准的站岗姿态,由他来就莫名地扎

    “在看什么?” 皇帝问。

    侍卫没有回,但皇帝早已习惯容忍他。侍卫只是偏了偏:“洛,该是个风华绝代的地方吧。”

    “既然有洛神居住,自然是天无双。”皇帝不甚认真地回答。

    “真想去看看啊……”他浅叹。皇帝看着他的背影,皇帝一生都看不到多少人的背影:“想看就去吧。”

    侍卫摇,缓和的风拂了他的几绺发丝,而双比风更难捉摸:“少了建,那个洛再也看不见了。回不去的!”他无声地笑。皇帝转开了目光。

    ……说得多么好,皇帝想。少了建不成洛,那么他离去时又是否想过,这偌大的皇少了他会变为何等状。

    他最终也没能战死。他被困顿在朝堂之上,墙之,一日又一日地活着——但也只是活着而已。建功立业、加官爵,听上去都像是遥远的故事。功名对他失去了引力,利禄当然从未过他的。他每天都想着离职,就此一去不回。当然也有挽住他的东西:父亲,朋友,名士的生活,也许还有——

    还有我吧,皇帝默默地想。尽那一缕牵绊太微薄,如同衣角的蛛丝,挥手便能拂落。有时皇帝会认真思索,他到底在乎什么呢?

    可他什么也不在乎。少年时的那一蓬火苗熄灭之后,所有的才学与能力都被他无可无不可地挥霍。他不在乎后,也不在乎自己会留些什么。他只顾不经雕琢的追求、不为所动的理想、不善妥协的执著和不计代价的前行。他想看洛神起舞的洛,他还想看只有嫦娥才甘愿居的月,还想听绝传的广陵散,还想寻这世界上早已销声匿迹的,古书里才会津津乐的绝红颜。

    他是个疯,拼命挣脱人间的囹圄,而后不留挂念地陨落。他连一个人的兴趣都阑珊——无论有多少人为他疯

    青丝绞断了秋月的雍容,一如蛾翼去琼楼玉宇。

    皇帝生辰,百僚宴饮。侍卫镇守殿外,无法觐见圣颜。皇帝独自坐在的席上,女一地斟酒,堂人载歌载舞,个个化着俏的新妆。皇帝微醺地瞧着人的柳腰,心想的却是回去之后要叫他的侍卫也上一曲。

    他果然一回寝便宣了侍卫,却得到回禀,说侍卫当班时着了风寒,正在自家静养。

    皇帝被泼了一盆冷,只觉得兴味索然。也懒得去计较真假,着人随便赐了些补药,就翻了。

    侍卫第二天没有现,第三天也没有。

    皇帝没来由地心神不宁无法睡,起门,挥退了侍卫独自散步。夜凉如,脚步在冥冥受到指引,转过暗影重重的廊角,经过迂回曲折的池桥,路七拐八弯,迷失了所向。

    那究竟是哪儿呢?仿佛自确知的地延伸而的未知之路,只为千年里的一度相见。

    这里……这里是彼端的彼端,梦境的梦境。

    万般喧归于沉寂,我又看见你。

    洛之滨,千年的寒雾莽莽聚散,死生之兴,弹指间忘记了来路与归途。

    有光,一线光芒泻的天宇,引领足迹步歧途。

    月正明,,影正,舞正急。

    三千青丝未挽,如巫山之云翻覆无常,卷起了太古的罡风。麻衣如雪阑珊,瘦削的剪影洇开墨之上的莲。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似乎此生此世惟一的意义,只余这一场绝舞。

    血加速了转,心变得骤痛。周百骸为之颤栗,几近失去知觉。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恍然又是那时的神,如此冷酷,冷得几乘风归去;又如此切,焚尽了翻腾的盛大香。光,他的心底回起鼓声,声声如撞,激起年代久远的回响,前的舞者的每一步腾挪都踏在了鼓面上。

    怒放的姿栩栩然如登仙。万般喧复由前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既然有洛神居住,当是天无双。”

    天无双!

    皇帝怆然回。曹建无法直视那倾城的容姿,只能逃离攫住他心神的地方。他是撞见神迹的擅者,终将归乎东路。重重烟消散,梦境收敛前的最后一瞬,他记起对方说:“少了建,那个洛再也看不见了……回不去的!”

    因为洛神,也只为那个男降临于世,舞动一次啊。

    皇帝惊坐而起,天际刚刚泛白。他近乎仓皇地摆驾,赶往侍卫府上。

    那手接星辰的少年,只剩一副奄奄一息的躯壳。他迅速地衰弱,药石罔治。皇帝站在病榻前看着他,只觉得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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