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可是，就在倪
最
风得意的时候，刘少奇和“三自一包”被批判了。这样，“先
”变成了“狗屎”，老倪成了刘少奇在本市的代理人，被开除党
外一切职务送到乡
劳动。不料，他人到了乡，却已经在城里播了“革命的
”——有一位与他有染的有夫之妇给他生了个孩。记得我六六回城之后，有位同事特地将那个孩指给我看过，嘿，这孩与我们倪简直就是一个模铸的。
老倪被放后死
不改，找着机会还是会玩女人。可是，这时再也没有女人会与他真心
往了，等他想成家时却发现已经没人愿意嫁给他这个“三反分”，他一直是单
过日。文革期间，老倪再次受到冲击，被送到县林场接受监督劳动，我们又到了一起。我跟他说起他那个孩的事，这个玩了十多年女人却从不把女人放在心里的
心男人，这次却痛哭
涕、悔不当初，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这么厮混着就完了，却不曾想还有个儿活在这世上。老倪尝到了生活的苦楚，似乎开始学会珍惜，所以他才格外伤心。可是，文革十年，老倪从来都不敢去看自己的“野生”孩，因为孩自己家里有爸爸，
本就不知
这世上还有他这么个“野”父亲。
文革结束后，老倪平反回城在老局工作。他曾偷偷去看过孩，看了之后就跑到我们家哭。我妻劝他不如想个办法与孩相认，可老倪说，只要孩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不想因为他的
现给孩带来什么影响。
老倪后来认识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俩人凑合在一起过日，他从此便一心一意给人家照顾孩，一直送那孩上了大学。可是，老倪对那孩太关心，把他当自己孩一样
教。老倪这人脾气不太好，有时候难免
暴了一
，孩毕竟是人家的，那孩受不了，慢慢地与他有了隔阂。孩大学刚毕业那年，他妈妈恰好病故了，这孩因此怨恨老倪没照顾好妈妈。他本来对老倪就有看法，这关系就更坏了，最后，他与老倪大吵了一架，回到自己父亲边，再也不理睬老倪。有时候，俩人偶尔碰上，那孩抹
就走，只是比仇人好一。
老倪辛辛苦苦八九年养大了别人的孩，自己却什么好都没捞着，他心里很后悔，便想认回自己的孩。这时候，孩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只剩老母亲，老倪便天天往那
人家跑，想跟那女人重归于好。可是，那女人怨恨老倪，因为前几年儿刚刚工作的时候，需要人帮忙提
，可是，老倪正在关心别人的孩，对自己孩反而不闻不问。他儿其实早就听别人说过，说他
得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更有那好事者跟他说，他得像谁谁。这会儿老倪上了门，孩心里明白了，自己得像这个老男人，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可是，他比母亲还怨恨自己父亲：父亲回城十来年，愣是没关心过自己一天，父亲跟他可是经常会在街上碰面哪！
老倪两不讨好，心里那个后悔，
都悔青了。老倪跟我父亲关系一向好，便找到他老人家哭诉，求他帮忙说和。你说还能帮什么忙啊？父亲把老倪骂了个狗血淋，最终还是上门
了几次工作，可是人家孩不答应，我们这外人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啊。
不过，老倪从此却收了心再也不在外面玩女人，而且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把他那退休工资攒了来，全都给了儿的母亲，他自己则找了个看大门的工作来养活自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老倪和儿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好转，他上儿家去，儿他媳妇还会给他一
饭吃，儿虽然不叫他爸爸，可有的时候还是对他表现一关心。这可把老倪
兴死了，那段时间，一见着我和父亲便说着儿的好。
可是好事偏偏多磨，没过多久儿他媳妇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他儿手
，也是实在没办法，才
着
找老倪借钱。老倪边确实也没什么钱，可他不知哪神经搭错了，明明把钱全给了儿，却又唠叨儿他妈拿了他不少钱，
得他也过不去。儿听了亲生父亲这句话当场就受不了，扔那些个钱就走了。老倪后悔得
自己嘴
的心都有，他地给儿把钱送过去，可是，儿说什么也不收，说自己本来就没想到还有他这么个人。没过多久，儿媳妇病世了，他儿这真的是把亲生父亲给恨上了，这以后，无论老倪怎么向儿求
，甚至向儿跪，儿再也不肯原谅他。我父亲听说了这事，把老倪找去臭骂了一通：“你有事咋的不跟我们吱一声，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多少可以给你凑凑啊！”可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老倪与儿闹僵了，只有去讨好孙。他孙那时在上小学，老倪每天跑到学校，蹲在学校门守着孙，碰上孙偶尔来活动，他便隔着栅栏喊孙，然后问孙想吃什么玩什么，只要是孙喜
的，老倪都会答应他。孙已经知老倪就是自己亲爷爷，孩毕竟是孩，对大人之间的事不很明白，他只知爷爷是真心对自己好，与老倪的关系慢慢亲起来。小孙
懂事，他清楚爷爷与爸爸的关系，总是偷偷跟爷爷亲，却没跟家里说，老倪兴得疯了，看街上孩行什么就给孙买什么。孙
天天接送孩，知了这事，找上门跟老倪说，你疼他我不反对，可你这样疼法会惯坏他的。老倪害怕儿知了会生气，那样他连孙也不能亲近了，他从此不敢胡
给孙买东西，只是给孙买些书本、文
啥的。
孙上
学时，因为离家里比较远，他午不回家在学校吃饭，老倪便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到了午把孙接到家里跟他一起吃。孙那时英语不怎么好，老倪给孙请了个补课老师，晚上在自己家给孙补习，还让孙回家骗他爸爸，说是学校老师免费为他们补课。他儿其实已经知老倪和孙之间的事，也没有说什么。
后来，孙去世了，这样，每天陪伴孙的任务正式给了老倪，他于是就成了俯首甘为“孙”的老
。他孙争气，初毕业考上了市重学，现在已经读三了，成绩好估计能考上个好大学。
虽然儿仍然不肯原谅他，但孙懂事，见了老倪很亲，一一个爷爷叫得老倪早就心满意足。他和儿一家的关系一直靠着这样一特殊的方式维系着，好不了，也差不到哪儿去。
我和父亲这时觉得奇怪，问：“你孙不是明年就要参加考吗？他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们怎么让他去当兵？”
“不用考了，我孙验的是空军。”老倪兴地说：“这次验兵是一所空军学校招的学员兵，全省也就招那么两三个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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