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妖传说 - 分卷阅读16

    葱茏，朵丽。久未面的纨绔季远之忽然赶来，雨尚未透的园一派清凉之气，季千铭不冷不地问：“远之何事如此着急？”

    季远之恭敬俯首：“是那个一直查不来历的刺客，终于有眉目了。”

    凉亭气氛一时凝住，言玉蹙眉看着前多了几分稳重的少年纨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当年季千铭一直去会这个从弟，并不是全无理的。

    “是哪一家的刺客？”季千铭微沉目，黑发肃颜，他近日愈发有了帝王的模样，威仪自生。

    “是，昀清公主的人。”季远之沉声缓缓。

    看季千铭突变沉的神，约莫也是一件复杂的结。此时季千铭的后，言玉忽然睁圆双目，是从未见过的震惊模样，季千铭未看见，俯首的季远之也未看见。

    公主，便是过世的先帝女，也不知是何样的女，竟教一向清淡的季千铭也有些纠结。

    这一日的消息之后，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既未能得见这位公主，也不清楚季千铭是否对她有所动作，倒是与言玉的日般愈加从容起来。

    我常常疑心他们如此平淡的相是如何有后来的苍白结局，也曾无聊地问过连止，是否人间男女的真实况其实是平淡似的，转念一想连止又是如何能知呢，我们都只是在漫时光里寂寂度过的夜妖而已。正准备一笑而过，却听得连止：“岂止人间男女，大凡之事，约莫三界都逃不过此。无论最初如何烈激，最终都会似这般平淡相伴。”

    一瞬间一奇妙的觉从心底生，似乎除了我俩，这虚幻的周围万俱已消失。我瞪看着前人，俊又冷然的侧脸与细腻丰富的言语之反差，一时让我愣在一。注意到我这直接又崇拜的目光，连止微红了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解释：“这是听玄冥的鬼使讲的，她大约、大约是看多了孽镜。”我意识地赞同，仍然止不住心对他的钦佩，果然，见多才能识广。

    连止言之有理，但是据我们所见，季千铭与言玉似乎并未经过那“烈激”的时候，他们现在这个样，两者应当都未破，也不知是互相明白了几分，更不知这分别如何到来。

    当然也未想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

    夜妖，夜为黑夜，妖为异端，从这称呼来看，夜总是一个有些神秘的字。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恩怨缠绵皆发生在无尽的夜，一如言玉之殇。

    王是集人间所有繁华庄重之所，夜之后寂静得沉。回廊燃着的灯结了灯，侍卫们有序地脚步声静静地敲打着夜空。

    此时我并未想到为何季千铭的记忆里会留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我只是拉着连止跃到了的楼上。我们都是夜妖，对夜有一特别的。有风从旁过，黑的袖角飞起，印证着空气动的痕迹。

    远的殿亮起火光时，我也只是想许是哪一走了，并未过多关心。直到火势蔓延开去，左右的殿接连燃起。而当火开始蔓延，便势不可当。一时成火海。

    我赶回季千铭的寝殿，大火吞噬着致的殿台楼阁，有慌的侍女从各个殿冲，却被不知何来的箭穿透颤抖的。心陡然升起不好的预。

    果然，寝殿也早已被火吞噬。从四周举箭待命的弓箭手数量来看，似乎还未有人从里面来。众人静静地看着火光无拘无束烧着的殿，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谨慎地查看了四周，而后退回去对隐在黑夜的人耳语。一声令，百箭齐发。

    月终于从云层后面现，月辉洒落在满地残垣上，黑夜退去，女的形也完全显现。并不是十分华丽的装，容颜姣丽，倒是气度不凡。

    我正暗自揣度，忽听连止：“公主。”我回看他，他仍旧盯着月的那一抹影，解释：“季千铭始遇刺时，我了王，见过这位公主。”便是我托他去打听的那一事，也是季远之所说的来历不明的刺客的主人。

    无可烧，大火自然便灭了。少顷有两个黑衣人上前查探废墟，砖墙失落之间，并未有尸首现。却不见那位公主有何气恼怨毒的表，只冷冷一笑：“若是如此轻易便殒，也不帝家孙。”声音也是冷冷的，不似冷月，似冰雪。

    黑衣人迅速地分散去，谁都知，若不快找到逃掉的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因着夜正，月光便也显得十分明亮，照得广阔祭台如铺了一层白雪。当公主的人赶到时，季千铭正等在那里。之所以说是等，是因为他那一如常态的神十分明显。

    先是昀清笑：“未曾想到，陛竟选在此作了结。”我听着这笑意，遂仔细地瞧了那公主的脸，并不是虚假的笑。

    那边的季千铭未着冕服，只披了平素的黑袍，衬着后黑堂堂的大殿，从容之外，多了许多凝重。言玉站在他后，看不清神。

    季千铭淡声：“清何以至此？”

    昀清又笑：“陛怎会不明白？”

    季千铭直直地看着她，黑眸转着未知的绪：“清不后悔么？”

    昀清只笑着，并不回他。而后素手一挥，后无数的黑衣人奋勇而上，这形，真是像极了初那会。

    两方人厮杀得十分混，我平静地站在一旁。前一刻还挥着剑的人一刻便倒，连狰狞的表尚且来不及收回，满地的尸上缭绕青烟，魂魄挣而，却并未有一个是怨魂，这便是忠诚。

    侍卫们渐呈颓势，而黑衣人仍在不断涌来。月，昀清始终保持着笑：“陛不该疏于防范。”

    季千铭被一队侍卫护在间，所有的绪皆已敛去，传来的声音空空：“若是疏于防范，便不会在此了。”话声落，原本在黑夜如死寂一般的大殿“哄”地现无数侍卫，或持剑，或持弓。迎面的黑衣人措手不及，接连倒，这趋势，更是与之前相似，只不过那时候只有言玉一人。

    昀清终于收了笑，声音仍是冷傲：“陛果真与往日不同了。”

    不多时，黑衣人全数伏诛，只留昀清一人。仍不见她有何慌之，甚至理了理裙裾，又恢复了笑意：“陛既已知我今日所为，为何不提前阻止呢？为何允我烧了这许多殿？”

    季千铭不语。两厢寂静。

    利刃穿透夜空的声音尤为明显，快速地让人无法逃脱。却快不过一颗保护他的心。

    似乎是意识地转，言玉的笑容有些勉，季千铭扶住她有些颤抖的，问：“伤到哪了？”

    言玉摇，伸手，指与指间夹了一片薄薄的柳刃，银光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