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19_笼雀by魇月

里每日就是玩雪看雪或者垂钓，墨紫幽与姬渊兴致来了还可以琴箫合奏一曲，或是唱一段才佳人风月戏。她就无聊了，偏偏庄里还住着一个变态和侍剑那个满戾气的，她也不愿待在庄。有时候，她在庄里睡到半夜，会听见楚烈凄惨的哀号，纵然胆大如她，听见那惨号声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看样倒是我坏了这丫的兴致了？”楚玄听了便对飞萤笑，“不过我今日带来了好东西，就当作是给你的补偿。”

“什么好东西？”飞萤顿时就来了兴致。

楚玄满脸神秘的笑而不语。

到了夜时候，飞萤才知，原来楚玄说的好东西便是烟火。楚玄命李德安将他车上带来的烟火在茅草屋的雪地前排成了一排，火信燃之后，便有烟火如星般直冲天际，在冬夜无一丝云彩净如洗的空绽放绚烂的烟，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的光亮照耀在这片净的雪地上，映在每一个仰望天际的脸上。

飞萤站在溪边兴奋得合不拢嘴，对这天空指指地让墨紫幽看，墨紫幽却垂首看着那终年不结冰的溪，潺潺溪映了天际那绚丽的景致，却被波打得破碎凌。

“为何低着，难我特意从江北寻来的这烟火不好看？”楚玄与姬渊并肩向着墨紫幽走来，笑问她。

“怎会。”墨紫幽收回落在溪面上的视线，与姬渊和楚玄一同并肩站在溪边，她站在姬渊边，姬渊站在楚玄边，他们三人都将双手拢在袖，用同一个姿势仰望着那光溢彩的烟火，在他们静静驻立的一瞬间，墨紫幽觉到了一平静，一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是大魏开平二十一年，最后一天。

开平二十二年二月初一，宁国公被押解回金陵城，因其与萧镜之皆是染瘟疫，故而三法司没有一位官员愿意亲自审讯他们，只是将他们隔离关在大理寺牢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审的，一封与西狼通信的羊纸就足以定宁国公一家死罪，更别提还有其它诸多旁证。

在宁国公被押解到金陵城的当日，负责审问关押在大理寺牢房两个多月的墨越青的官员将一份墨越青的供状与一块羊脂白玉佩呈递给皇上。这份供状详述了墨越青十几年来他或是参与，或是悉知的宁国公府所犯的诸多恶事，譬如十七年前勾结西狼害得英国公世萧决与十万西南军全军覆没之事，譬如九年前利用隐太、党张政设计陷害苏家之事。

也许是姬渊请求，也许是楚玄授意，墨越青的供状之未曾提及他当年利用墨越川窃取军之事，保住了墨紫幽之父的一世清名。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未曾防备墨越青也是墨越川自己的过失。只不过墨紫幽为人女者，终是免不了有这小小的一私心，故而觉得欣。

墨越青在供状还称，当初刑派去张政家搜查时曾搜一块羊脂白玉佩和一封秦王楚烈与张政之女的婚书，那块羊脂白玉佩便是楚烈与张政之女的信，只是当时他收受了楚烈的贿赂故而隐匿不报，其实楚烈一起与张政有所勾结，图谋不轨。

那块羊脂白玉佩，到皇上手时，皇上还特意宣了楚玄，让他将自己那块御赐的羊脂白玉佩拿来比对，就见两块玉佩皆是四周雕蟒，差别只在一块间用秦篆雕着一个“玄”字，另一个雕着的是个“烈”字，看手工显然都是自工匠之手。

皇上气得当场砸碎了楚烈的那块玉佩，旨将楚烈废为庶民，命天搜捕，死活不论。秦王、府无论男女皆没籍，自然包括废秦王妃墨紫冉。同时在朝彻查秦王党羽，严惩不怠。

而关于宁国公府的那旨意，皇上却是足足拖延了三日才。皇上心还有所犹豫，那夜姬渊问他敢不敢古往今来第一人，他回答说“敢”，可要这古往今来第一人自然要有代价，代价便是他要放掉手一分权力，他要接受天人的诛笔伐，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开平二十二年二月初四，皇上旨命三法司重审苏家一案，因既有墨越青这个人证，又有萧镜之仿苏暮言笔迹所写的那两封信的证，再加上那张羊纸，埋冤九年的苏家旧案终于沉冤得雪。

宁国公的令人发指的罪行被昭之于众后，引得天哗然，特别是设计陷害苏家一事更是引得人人唾骂。当年苏阁老在时，享誉海，天皆赞其贤，都认为大魏能有如此国泰民安之局面首功归他，是以当他以谋反之罪被诛时，许多人都不相信，却又不敢言。如今真相大白，金陵城附近的百姓无不扶老携幼至苏宅旧宅怮哭一番，祭奠苏家满门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