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家产满打满算，你已经占了三分之一还多。我不过是替少荣打算。你们欺负十姨娘老实，把亏空的铺面，欠收的田庄都分给了人家。十姨娘不讲什么，我却不能
瞧着。爹临终时让我们好生照顾九弟，你就这么打他老人家的脸？”
苗氏是最小的姨太太，乃是四姨娘的娘家托虞司令办事时送过来的一份“礼
”。因为是这样的
份，
门又实在太晚，在虞家几乎是等同丫鬟一样的存在。虞司令待她也就那样，四姨太太瞧她又十万个不顺，她在虞家的生活可想而知。
虞二少爷一梗，但终究不甘心：“要么这样，公馆将来如何不劳你
心，那是我和五弟的事儿。既然你想要宅
，便把玉溪和文曲那两片
桐油的田庄分给我和五弟吧……”
虞冬荣猛地坐起来：“你疯啦！那是大哥的产业，两
房加一块儿也不值那边一片田……你这么
，不怕将来吃他的枪儿么！”
虞夏荣
明地眯了眯：“大哥的产业不是你
着么。再说了，外
打成什么样儿了都，他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虞冬荣气坏了：“你说的那是人话么？大哥若是在，你还敢当他的面这么说，我就敬你是条汉！”
虞夏荣站起来，踱到虞七少爷前，弯腰拍了拍他：“不是我要，是你给。大哥要找也是找你嘛……”他侧贴在虞冬荣耳朵上：“别以为我不知
，你拎回来的那只黑箱里装的是什么。”他直起腰：“就这么着吧，只要你
，咱们兄弟之间的账就算是理清了。”
虞冬荣怒而转：“那是别人托付给我……”
二少爷打断他：“你跟我说不着。就这么着吧，你不？我也知，你其实最懒得家里的事儿。你只要应了，往后的账，都不要你心了。”
虞冬荣沉默半晌，咬牙：“算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七姨娘哭起来：“那我怎么办啊？我和老八往后住哪儿去啊？”
虞二少爷冷笑：“
住哪儿住哪儿去。爹办丧事那天，你偷摸往野男人边倒腾东西的事儿，真当大伙儿都不知呢？”
七姨娘脸
一白，捂着
：“你……你
血
人！”
虞冬荣懒得再跟他们掺合，起往外走：“三日后清账。往后钱上的事儿，大家就各算各的吧。”
苗氏着泪，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虞冬荣回过来，低声：“还愣什么，赶快收拾东西过来吧。”
苗氏愣了一
，随即面
激。她上了楼，再来时，手里只有两只
箱。虞冬荣接过来拎，轻飘飘的，不过是衣罢了。他叹了气，往外走。
要门时，八姨娘追上来，
小伏低地：“冬哥儿，你瞧，这家分也分了，我可是一向站在你这儿的。老十一个人同你住着，怕是有许多不方便，不若我也过去，大家一起，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虞冬荣打断她：“我就问一句话，当年我八妹夭折的消息，是不是你在我娘跟前说的？”
八姨娘脸变了：“冬哥儿，这事儿可不怨我……”
虞冬荣直视着她的睛：“你们当我小，不懂事。我娘的病原本都快好了，爹当时和全家上都叮嘱过了。八姨太太，您这
杀人的本事，我是怕了的。”
八姨太太辩解：“这委实不关我的事，是四太太……”
虞冬荣甩开她的手：“你既然同她好，便去和她一块儿住吧，缠着我算什么事儿呢。”说着把苗氏怀里的少荣抱过来，大步
星地上了车。
兴仁胡同的宅门，小玉麟老早就抻着脖等在那儿了。人都被遣散了，偌大宅院，只留了一个门房和一个老妈。四空
的，倒是有了几分从前虞宅的清净模样。
苗氏不是多事的，东西一放就开始忙里忙外地活。虞冬荣知她的忧虑，也没拦着她。往后日还
呢，早晚她会明白，这儿和公馆是不一样的。
虞冬荣喝了
，就开始坐来写写算算。算完了把笔一扔，他这真是要一贫如洗了。分来分去，名如今只剩一个小工厂。说是工厂，其实就是小作坊，连工人带经理加起来还不到四十人。整个厂也就值八千大洋——他当年给小玉麟赎契都不止这个数。
至于忻都那边的矿坑，已经完全指望不上了。
小玉麟屋来，虞冬荣坐着勾了勾他的手指，假哭：“周老板，我们要一起喝西北风了。”
周老板认真：“不会的。”说着把衣兜里的大洋和纸钞都掏来：“喏，这个月的项。省着儿
吃饱饭是没问题的。”
虞冬荣惊奇：“给我账啦？”
小玉麟疑惑：“有什么不对么？”
虞冬荣笑着摇：“没有。我正愁没账呢。对了，你今儿没有戏么？”
小玉麟神严肃起来：“我正要同你说一件事。我看见杨老板了。”
虞冬荣惊讶：“真的？”他
兴起来：“哪儿遇见的？有香官儿的消息没有？”
小玉麟摇了摇：“杨老板是同伶界联合会的人一块儿过来的……瞧着是病了。剧团的其他人也都不太好，江城打仗，他们一路是逃难过来的。”
虞冬荣当机立断：“我想去瞧瞧他。”
伶界联合会的剧团如今暂住在城
的一个老剧场里。江城沦陷，艺人们匆忙随着撤退的民众沿江
蜀，一路上吃的苦可想而知。江城气候炎
，整个夏天又都在打仗，城的惨况让人不忍细述。即便是侥幸撤离了那里，也有许多人因为
原因病倒了。难民里听说已经有了疫
，上面正在
急调度药品。
这样的形之，虞冬荣仍然敢过去一见，是念着秦梅香的。他
知杨清菡对秦梅香的重要——明着是师父，其实也是唯一的亲人。
杨清菡发着烧，破衣烂衫地靠在戏箱上，脸是不正常的红，却仍然有心同虞七少爷开玩笑：“呦，我这一睁瞧见您，还以为自个儿回家了呢。”
虞冬荣便也笑了笑，没有废话，只问况。问过了二话不说：“您不能在这儿呆着了，要什么没什么的。去我那儿吧，地方也宽敞。”
杨清菡也不推辞：“那敢好，我先谢谢您了。只是还想厚着脸，求您让我捎带着一个人。”说着往边儿看，是个憨厚的老儿。
虞冬荣了然：“是董先生吧。”
杨清菡嗨了一声：“叫老董就得了。”
虞冬荣门一趟，给家里又添了两张嘴。不过他心里有谱儿，实在不行，就从黑箱里
两
黄鱼来用。将来赚了钱，再补回去就是了。盘算是这样盘算的，但是一时也不敢这么。这样的年，若是让外人知家有这么一笔财，其实是招祸的。如今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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