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纪事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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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皇上转到前面来,见红木小几上放着一盘玫瑰蒸酥酪,笑:“朕倒还记得,你小时候喜吃这个。”

    有一块被咬过一搁在盘沿,皇上刚拈了起来,我急忙提醒他:“皇上,那块方才公……”

    话没说完,便见他将那半块酥酪放,边笑看着公:“以前老嫌它太过甜腻,现尝来,倒也不错……”

    我在旁看得无语,只见公脸上腾地红了,慌站起来别过脸去:“天已经晚了,事多,皇上不该在这里逗留。”

    皇上角笑意不减,却已换了一说不清的味:“什么时候起,你见了朕都这般淡漠?”他声音渐低渐沉,“相比之,朕倒还更愿意看你脆弱时候的样,温顺得……叫人止不住要怜惜……”

    公只看着地上几片枯黄的叶,神淡然:“皇上是天,容若只一介草民,自然要守这份礼数,不敢僭越。”

    “既然如此,你若不是草民,又当如何?”皇上微俯凑在公颈间轻声开

    如同往平静无波的湖面投一粒石起波澜,公颤了一颤:“皇上意思是……”

    皇上却舒展眉宇笑了起来:“今儿先不说这个。这些日朕一直在学习洋人的几何学,觉得甚是有趣,想起你日前提过有兴致,正想找你一块儿研究研究。”

    展开手里握着的一卷图册,却是满纸的各式图形。皇上又微笑:“朕记得你收藏有一西洋的天文望远镜,秋夜银河清晰,不如一起赏月观星……”

    公面上刚褪的一抹浅红,又愈发滟滟地燃了起来,他转向我:“柔,你去沏壶茶送来书房。”

    我应了一声,如蒙大赦,不知在逃什么似的连忙走了。

    待我沏好茶端书房,只见公和皇上坐在书案前,均对着纸上几个不知所谓的图形凝神思忖。我屋把托盘轻轻放,他们也毫无察觉。

    “有了!”公突然用颔,透明清亮的神采,“这里加条辅助线。”伸手指向图纸。

    与此同时,皇上的手指恰好与他一同,落在同一个地方。

    公愣了一,一抬便撞上皇上蕴满笑意的。公也微微弯了角,牵一个温浅淡的笑容。

    那是自少夫人逝世后,已阔别多月的笑容。

    仲秋的晚霞也变得格外明丽缱绻,姹紫嫣红,风姿万千。

    次日,公被传,上封其为御前三等近侍卫。

    御前任职,也是清贵的衔,对八旗弟来说,倒是惯常的恩。老爷当年也是由御前侍卫起,一步步升到如今的地位。

    自里回来,老爷便喜得角眉梢俱是笑意。公却只一直神冷淡,若有所思。

    昨日皇上的那句话,我忽然懂了。我想,皇上恐怕也是存了私心的。

    此后,公便常常在里当值,很少能回来,有时值夜守甚至彻夜不归,直到第二日天初曙才带着一回府。

    有那么几回,我支额在桌旁守着一盏灯火,看着皓月西移,灯百结,双渐沉,就这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醒来后却发现肩上多了一件大裳,而公正安静地睡在床上。

    然而总是有些怅然若失的觉,悄悄地浸心间。

    如此日复一日。秋月风,云聚云散。

    次年暮秋,冷风刚至,寒意初端倪时,我陪同太太去城郊法华寺祈福,吃斋念佛十日。

    山上空气清新冷冽,清晨看日照疏林,夜晚听钟敲清韵,渐觉心平静空明了不少。

    我为公求了一签,向寺里的大师求解。面容慈蔼的大师抚了抚颔白的须,悠悠:“这位施主生平之劫数,惟在‘执念’二字。”

    我心凛然,恭敬问:“有何解?”

    “放。”大师提笔在签上不知写着什么,“放即是解脱。由故生忧,由故生怖,若离于者,无忧亦无怖。”

    我涩然苦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我也懂。可是要忘忧离,又谈何容易?若真能到,岂非已成了圣人?”

    “一切众生皆有命数,施主也不必太过求。”说完便将那纸签文递给我,念了声佛号。

    我接过一看,浑重重一震,半晌不能说话。

    但觉满殿的木鱼声响,钟磬清音,殿外的风啸山林,松涛阵阵,皆成一片苍凉。

    回到府里我才知,公早于三日之前离家,扈驾北巡。

    我先前便一直郁郁不乐,听了消息心里更是百味陈杂,隐约到惴惴不安。

    傍晚收拾房间时,突然发现砚台压着一封信,好奇地一看,顿时大为震惊——

    “……三月前,兄于蒙古喀喇沁草原探听到令表妹踪讯,特告弟知。顾贞观旅次。”

    夜间,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不成眠。心里颠来倒去一直在想映雪姑娘的事,先前那份不安愈发烈。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心上烦不定。

    终于,我咬了咬牙,起来收拾了些衣,背上一个包袱悄悄往厩去。

    找到公平日里最钟的那匹乌云骓,轻手轻脚牵府外。幸好昔日练的骑术尚未荒废,我蹬上背,俯凑在大骏的耳边低语:“乌云骓,就靠你了,我们一起去找公。”用力一夹腹,乌云骓撒开四蹄往前疾奔。

    秋末的夜寒意袭人,风声一路在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刀锋般凌厉的气势刮过面颊,冷痛加。

    然而,我无心理会这些。我一心想的只是尽快追上公,否则,我会不安至死,

    日间一路问人,加之快兼程,第三日午间便找到了宽城东御驾休憩的驿站。

    我心欣喜万分,直想径直去找公。忽转念一想,上定是狼狈不堪,去看乌云骓,它也不停地气,疲劳到了极

    驿站旁不远有一条小河,河清澈见底。我便牵了乌云骓过去喝,顺便洗把脸梳梳发。

    就着河照了照,果然满面风尘。我自嘲地笑笑,掬了一捧清洗净脸上的尘沙。又打散零的发辫,坐在河边一块大石上重新编过。

    忽然有石块自对岸扔了过来,落在脚的河里,溅起一大朵。我惊了一,举目望去,却是几个村野孩童,脸黝黑,一脸顽调笑。

    石块不停地扔在四周,激起的了衣裙。我连忙大声喊:“不要扔了,别闹了!”但那些孩扔得愈发起劲,甚至有些石落在上,将手臂划一条血痕。

    我着急想躲开,无奈我坐的大石有一半在,一时间无着力。慌,我整个人跌河里,幸好靠岸之浅无甚大碍,但仍被河底的卵石摔得一阵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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