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另有乾坤 - 11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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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那日查过铺里的帐之后,就留了心。有时候遇着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就会唤了账房张德忠来询问。张德忠开始还打着哈哈扯一些诸如“大爷怎么病了一场,什么事都搞忘了”之类的话来蒙混,见胤禛本不笑,就只用一双沉静如潭的眸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张德忠只好编造各说辞。刚开始还可以混得起走,毕竟那是他和薛蟠之间的糊涂账,胤禛也只好听他的一面之词。可是,编造的话编得再圆毕竟是编的,不可能记得很清楚。张德忠本来年纪大了记就不太好,而对张德忠的说法,胤禛当时听了往往不置一词,张德忠就以为这事儿算是混过去了。谁知胤禛过了几天,却掉一枪,貌似不经意地又提起那件事,张德忠猝不及防,难免就和前次说得不一样。胤禛还是不则声,只是冷看他表演。又然后过了几天,胤禛又翻这件事,又从极其刁钻的角度询问,于是张德忠再次漏,往往是一件同样的事,张德忠颠来倒去说上几遍后自己都糊涂了,说了四五不对嘴的说法。如此往复几次后,胤禛就起了疑心,心里暗暗决定要彻查这个张德忠。

    胤禛先是趁着张德忠没注意,从堆积如山的账本不动声地搬了两本回家去细看,一本是几年前薛公还在的时候的,一本是薛蟠掌店铺的时候的。两相对比,自然是可疑之颇多。太复杂的胤禛也看不明白,毕竟他没学过这玩意儿。但是,光是田庄年关时贡的各钱粮之竟然相差达三倍之多这一来看,张德忠贪污之事可见端倪。胤禛暗思,就算是有涝灾荒,也不至于差了这么多。再说,米粮少了,还可以说是遇上灾荒的缘故,怎么连各飞禽猎的数量也一并减少到只有往年的三成呢?难不成遇上米荒连山里的飞禽走兽都没得吃的饿死了?显然不对。

    胤禛想了想,眉一皱,便叫海棠把那日老老实实答他话的小厮喊了来。

    那小厮诚恐诚惶地了院,在房门就跪磕了个,听见胤禛说:“来吧,爷要问你话。”才垂着手慢慢靠近了来。

    胤禛悠闲地靠在书案后的紫檀木圈椅上,右手轻轻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扳指,瞄了他一,漫不经心地说:“你叫什么名儿?”

    小厮垂着,恭恭敬敬地说:“回爷的话,小的名叫冬儿。”

    胤禛:“是一个人在这里,还是全家都在这里?”

    冬儿说:“小的是家生儿,一家都在这里。我爹闲时在二门外专守门传话,忙时要陪着大家去田庄上收租,我娘是专给太太浆洗衣服的。”

    胤禛:“我看你倒不错,本分听话,还有机灵劲儿,又是府上知知底的才,今儿个就提你,就不知你可愿意忠心耿耿地为爷办事啊?”

    冬儿连忙跪说:“小的绝对忠心主,哪怕是现在为爷挡刀,小的也没二话!”

    胤禛“嗐”了一声,说:“我又不是那等惹是生非的人,要你去挡什么刀啊?我只要你好好地为爷事就好了。另外,我问你的话,你都要一字都不隐瞒地告诉,我和你说过的话,却是一句也不能透给别人,哪怕是太太也不行,以后你就是睡觉也得把嘴了,别说梦话叫人听了去,我才好接着重用你,往后才有你的好。你可明白了?”

    冬儿连连答应。

    胤禛说:“以后你就当我的随吧,凡是我门的事给你办,月钱就一等才的例,每月一两银。”

    冬儿千恩万谢,又跪如山响。

    胤禛略略拖着声音说:“我听说在这府里办差的人,月钱都是小钱,每月还有别的项,可是真的?”胤禛为什么会挑这个冬儿呢,就看他那日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自己的问话,另外,更妙的是他还是个家生儿,一家都在这里,这府里所有人的底底想必都知,自然地,那张德忠的底细也就打听得到了。

    冬儿说:“还不光是项,主要这面难得。小的一家人都是府里的三等才,如今小的成了爷的随,又领着一等才的月例,就连小的的爹娘此后都可以直起腰板说话了。”

    胤禛冷了面孔,说:“才刚夸你机灵,就这么没起来!爷问你项,你答什么面不面!你不好好回我问的话,却这般东拉西扯,可是不想要这面差事了?”

    冬儿连忙说:“小的该死,一时兴,就混忘了,请爷饶过小的这一次,以后再不敢了。回爷的话,府里当差的都是一样,除了月例银之外,都各有各的门路、项。就说那守门的,别看他们只是天天坐在门,好像没什么外似地,要有客人来,若不是特别的客人,通报不通报就全看来的客手大不大方了。另外,若是有人给主家送礼,往往也要顺手给门一份,这都是惯例,也不光咱们府上是这样,金陵城里的大人家都是如此,要不,人家怎么说是‘雁过’呢?不过,小的倒是觉得爷的随最是舒坦,又可以跟着爷学些眉低,说话事的。这都全靠爷的提了。”

    胤禛听他说得乖觉,鼻里满意地“嗯”了一声,又说:“爷的随都有些什么好啊?说来听听。”

    冬儿陪笑着说:“一是办差办得好,主自然有赏赐,小的不是有意向爷讨赏,实在是咱们府上一贯如此;二是跟着主办事办得好,太太还有赏赐,三呢,就是跟着爷门,有时候,客家也有赏钱。或者帮爷跑个,给客家送礼或送拜帖,客家一般都有打赏,这也是惯例。”

    胤禛觉得腌小鱼也腌得差不多了,便说:“那些么,虽说不合规矩,倒也是你们辛苦一场,该得的。不过,有没有那不该得的,却偷偷隐了去的?”

    冬儿便有些不敢说了,窥探着胤禛冷峻的面,只得战战兢兢地说:“这个么,小的自然是没有。毕竟小的以前就是个扫地跑的,有好也落不着小的的上。别人嘛,小的估应该是有的。俗话说‘厨不偷,五谷不丰’,只是这个‘偷’就上不了台面了。不过瞒得过去,也没事,说到底‘民不告,官不究’,事过去了,也就算了,倒是便宜了那些偷的、贪的人。”

    胤禛说:“你觉得咱们府里,坐在哪些位置的人容易偷?”

    冬儿“扑通”一声跪,说:“爷问小的的话,小的不敢不说。可是,这些偷的、贪的人,在府里往往勾在一起,算是有大势力的。要是叫他们知是小的和爷说了他们的事,小的就死无葬之地了。”

    胤禛冷然说:“你放心,死无葬之地的不是你,是他们。今天,我把事清楚了,跟着就要一个个收拾他们,到时候他们要么去要饭,要么被官府收押,哪里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冬儿虽说还是不放心,到底惧着主的威严,便竹筒倒豆一般说了起来。据他说,府里第一能贪的就是铺账的如张德忠,生意往来什么的只要心思灵活会假账,没有不发财的。第二能贪的就是府上的账房,主着府里和铺上所有得银钱往来,据说,去那里领办差的销人都要给负责掌平称银的人一份银,少则三五两,多则几十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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