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等他。
墓园外松柏苍翠，常生站在园外，一见他走
来就迎过去：“没事吧？”
杜绍言摇
：“回家吧。”
常生很担心他：“难过的话告诉我……”
“难过……”杜绍言突然叹了
气：“难过有用吗，爸爸会活过来吗？”
常生有
难以理解他的想法，又或许杜绍言其实骨
里和杜先生完全一样，冷静到寒冷。
杜绍言接着说：“我还有很多事没
完，我不想辜负爸爸的希望。”
他继续往前走着，常生小心地跟在他
边：“少爷，你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我这个人虽然会的不多，可是我愿意帮你分担，你这个样，我，我……”
“我很正常，而且我觉得现在反而有
力量在支撑，”杜绍言转过望向常生：“你是对的。”
常生不明白：“什么？”
“你之前说，爸爸为了保护我，你是对的。”杜绍言停
脚步：“我曾经以为你是安
我，现在我知
了，爸爸是为了保护我，他得了癌症，他快死了，他让医生们都不要说，他怕我一个人会担心难过会不理智的事来，我现在都明白了。”
常生望着他：“先生是因为得了癌症？”
“他过世离开医院之后医生才告诉我们，是爸爸不准他们说，他是我爸爸，我应该比任何人都
受得到他对我的关心，可是我居然当时没有理解，他故意说我不是他的儿，他就是想让我离开家，我想爸爸知那个女人想害我，他为了让我安全，
制
地
我离家走，”杜绍言低声地说：“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纵容了那个女人，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原因的，就像之前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总有一天我会明白。”
常生伸手去牵杜绍言的手：“先生一定比所有人都希望少爷能平安健康。”
“我刚找过爸爸的私人医生，他告诉我，爸爸送我的最后一份礼
是自立，我有明白，之前我在家任惯了，爸爸一定觉得我太幼稚不成
，他想我到外面的世界去，我不该怨恨他……”
常生能理解他的受，他觉到沉重的心酸。
父母的疼
，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
六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被人团团围住，他们说他是妖，是不祥之人，要他死去。
他的母亲，当时已经很老了，她很瘦很小，发丝雪白，她拼命地挡在那些人面前，用作为母亲的羸弱
护住他，她拼命地大叫：“你们不要伤害他！他不是！他不是！”
人群涌过来，她的其他儿过来拉她，她不肯走，柔顺了一辈的女人不顾一切地保护着儿，她的声音像被撕裂般：“他是我的儿，他不是妖，他是我生的，他不是妖……”
没有人听她的解释，他们的火把近着，他抓住母亲的手，想将她推回安全的那一边，他认命了，就算他被同族烧死，他不能连累到他的母亲。
女人努力地抓住他的手，她的苍老的脸上满是
泪，她哭着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快走吧，你要好好活着……”
母亲的泪像火一样燃烧着他的心，那一瞬间他不再认命，他想活去。
他逃离了，另一
的离家走，一漂泊就是百年。
**
他们坐公车回家，天
渐渐
了，慢慢飘了小雨。
车上人很少，雨打在玻璃上往后退去，
过的痕迹像泪，杜绍言坐在公
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他靠在玻璃上望着窗外，那些
的痕迹映在他的脸上，他像在哭。
但实际上没有，他的脸上一直
净净。
常生坐在他边，他想了很多安的话，却都觉得无法真正安到他，因此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杜绍言反握住了他的手。
车到了一个站又去了几个人，车厢更加空
。
“我以前恨他，觉得他对不起妈妈，”杜绍言轻声地说着：“妈妈生病的时候我还小，当时的事都记不清了，她过世之后爸爸把家里所有和妈妈有关的东西都收去，也不准别人提，我觉得他太无
了，从那时起我就恨他，后来没多久他娶了那个女人回来，我当时只有八岁，在婚宴开始时我趁他们不注意故意打碎他们喝杯酒的杯，他很生气，叫人把我拖去，我那时恨死他了，
不得他死了……”他叹了气：“结果他现在真的死了，葬在妈妈的墓碑旁，我又突然觉得，他很妈妈。”
常生望着他淡漠的侧脸，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然是冷静的表，像与已无关。
“从前我年纪小，想不明白，以为嘴上不提就是心里没有，”杜绍言慢慢地转过：“爸爸最后是一个人，陈医生说他想见的人在另一个世界等他，我相信的，他只妈妈，我都想起来了，妈妈过世之前爸爸没那么老的，他一直很好，妈妈过世的时候他发白了，像一夜老了十岁，那几年见过爸爸的人都说他老了，如果不是很一个人，怎么会白，怎么会老，怎么会绝不提，怎么会这么……我。”
常生看着他
的瞳孔，那里面的悲伤他同受，他鼓起勇气说：“先生，还有夫人，都希望少爷能幸福，不要这么难过。”
“爸爸很我，他不在了，妈妈也很我，她也不在了，我这次回去见外婆，外婆已经很老了，她已经老得只有白天能看清楚东西，她总有一天也会不在的，那时候就剩我孤独的一个人，”杜绍言重复：“一个人。”
“我会陪着你。”常生突然地说：“我不会让你孤独的一个人。”
车开得很慢，雨吧嗒吧嗒地打在车窗上，空气
的
气沁
心底，让人微微地寒凉。
杜绍言反而淡淡地笑了：“你现在能陪我，你能陪我一辈吗，你比我大那么多，总会比我先走。”
公车又停了来，又有两个人了车，车厢里只剩他们两个乘客。
杜绍言接着说：“你看这辆车，开始有一些人坐在一起，后来慢慢有人到站了，就车离开了，最后人越来越少，人和人的缘分也像这样，就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
常生
地抓住他的手，他一直都不擅
言辞，他不知该怎样让他振作，他这个样让他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无法说任何话语。
“常生，我觉得你很可怜，你说你家人都不在了，你是不是也一次次地失去亲人，父母，妻，孩，”杜绍言看向他：“你真的很可怜。”
“是的，所以我知你的心，”常生终于开：“我陪着少爷，一生一世，我可以。”
“傻瓜，一生很啊，谁知以后会发生什么。”杜绍言笑了一，也握了常生的手。
车摇摇晃晃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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