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 - 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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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作容取自第十三章。

    2*:鱼鳞、云母、红土:分别用来制作鱼鳞白、云母白与红褐,原料多来自亚洲。

    第2章 牧猪人

    一年后。

    威尼斯大使从观景殿走来,他神恍惚、满大汗,帽歪在一旁的额发,模样狼狈不堪。刚刚在书房里的谈话很不愉快,“那位大人”又发脾气骂人了——

    “不要用‘疏忽大意’来糊我!借用这来试探我的底线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凭这些胡话,我可以立刻开除威尼斯教籍,去你这个蠢货!”

    大使立刻退了来,他庆幸“那位大人”没有把他送到绞刑架上。

    事是这样的。秋天刚到,教皇尤利乌斯二世就派人前往威尼斯谈判,希望收回里米尼在的三个城,然而威尼斯拒绝了这个要求。不仅如此,威尼斯诗人写寓言诗嘲讽教皇,将教皇称作“喜暗地里窥伺男人的同恋”。诗歌传到了尤利乌斯二世这里,教皇大怒,言要开除威尼斯教籍,并将威尼斯大使叫到观景殿来痛声辱骂。

    尤利乌斯二世的脾气是了名的火爆恐怖。威尼斯大使在任十余年,每次观景殿书房都心有戚戚。当,如何平息教皇的怒气、替威尼斯挽回局面的重担压得他不过气。大使认为,威尼斯还不能和教皇撕破脸,如果到了被开除教籍的地步,恐怕会立刻引发战争。

    但尤利乌斯之所以这么大火气,不仅仅因为威尼斯。

    昨天,尤利乌斯与好友阿利多西在观景殿用晚餐,谈到了法国国王路易十二。

    “这家伙正盼着威尼斯和陛您决裂呢。当法兰西人从威尼斯侵,一步就是佛罗萨,那么离罗也没有多少距离了,您认为能够替您阻挡路易十二的又有谁呢?您这样贵的人,路易十二该给您提鞋,他凭什么要求谈判?”阿利多西一边大啖烤猪一边说。

    这位鹰钩鼻、琥珀、面相英俊的佛朗西斯科·阿利多西先生今年37岁,为枢机主教,他是尤利乌斯二世边极其当红的人。这是当然了,他曾经破获毒杀教皇的诡计,救了尤利乌斯一命,谁不会善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即使这位阿利多西先生并不受同僚喜,在罗的名声也不好——传闻他接神秘学、与`女过从甚密、勾`引年轻男孩,可教皇喜他就够了,教皇连财政大权都放心给他执掌。

    尤利乌斯二世的其实已经不太好,御医说他不应该吃那么多腻的,酒更不能碰,但这位英明神武的教皇完全不把御医的话放在耳朵里,他喜聚会、喜闹、喜奢华的晚宴和琳琅的,也许这是教皇陛为数不多能够解忧的东西了。他想到路易十二就觉得烦躁:“该死的法兰西人!哼,自以为懂得艺术和时尚,其实就是一帮打扮得枝招展的娘们,这些婊`生养的家伙,我迟早要教会他们老老实实人的理。”

    “婊`生养的”这脏话从教皇嘴里说来,仿佛寻常家谈。

    阿利多西咧嘴大笑:“太对了!我实在不能更赞同您的说法,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们更懂艺术?让路易十二来广场上看看,我敢说法兰西人再过一百年也造不大卫这样的雕塑。”

    教皇表示赞同,他一边满意地一边咀嚼着羊酪。

    “让法兰西人来吧,我可不怕打,我反而要先攻过去!”教皇振臂一呼:“威尼斯人想选择的话最好想明白,路易十二可不比我要仁慈。”

    阿利多西沾着红酒的嘴如饮鲜血,一双浅睛滴溜溜地转,神诡异荒诞。

    “陛,”阿利多西放酒杯,他刻意停顿了几秒用来调,“陛您真的寄望于威尼斯人吗?您认为威尼斯会和您达成统一的共识呢?那些鼠目寸光的狂徒真的能理解您的善意吗?如今罗忧外患的局面又是路易十二一手就能造成的吗?”

    尤利乌斯二世的面转暗:“这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看,难是主在惩罚我吗?”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主一直在您边,这没有人比您更了解。我的意思是,运势,正如星和金星的运行轨是可以受影响的,您的运势和这罗的运势也在受到影响。路易十二、威尼斯、陛以及罗的百姓们都在受到运势的影响,如若不然还能是什么?”

    “哼,运势,那占星官怎么不来呢?”

    “占星官只能看到星象的转换,却不能对星象有所改变。”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罗的运势?”

    “是人啊陛!人!不祥之人!他将不祥的运势带回了罗!”

    尤利乌斯手上的餐刀一顿,银质的餐刀呛地扣在瓷盘上。餐厅显得更加安静。

    这位老教皇的神变得晦涩幽,许久后,他似乎才定决心开——

    “你是说,那个孩。”

    阿利多西:“是的,就是‘那个孩’。”

    “他又在影响我的运势吗?”

    “不止是您的,是整个罗,这关乎到整个国运。”

    “只不过是个鄙的孩罢了。”

    “哪怕是一只蝴蝶都能对森林有所影响,一颗星也能改变命局,您可不能掉以轻心。”

    “我并不想对他那么严苛,让人以为我针对一个孩这么小心。”

    “然而他的命运,早在生之时就已经决定了,陛,这并非您的过错。”

    “怎么不是我的过错?当初我不应该让他生来!”

    “您当初又怎么知这个孩会给罗带来不祥的运势呢?”

    “他已经被放逐了,这些年也没有闯什么祸。”

    “我并不是想请您惩罚他,陛。这不是父亲对于孩的惩罚,而是您为罗最至无上的领袖,对善良的人民的恩惠。您想想吧,夏天的洪灾、冬天的旱、饥荒、瘟疫、战争……没完没了。罗的百姓们,这些主牵挂的人民,难他们不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吗?您忍受着个人的痛苦、牺牲自己的孩来为广大人民谋福祉,这才是您真正的仁慈不是吗?”

    尤利乌斯愤怒地敲打桌面:“难你要我杀了他吗?”

    阿利多西微笑:“实在不需要这么残忍的事,无论如何这件事对您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只要加重他的劳役就好,让他用劳动来弥补过失吧,用自己的双手回馈主、侍奉主,这才是唯一能让主回心转意的办法。”

    想到昨日与阿利多西的这段对话,尤利乌斯的心十分沉重,他盘算着与威尼斯的关系。

    老教皇决定从气闷的书房来散散心,他穿过雕塑园的廊往观景院走。园景荒芜残损,秋黄叶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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