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原本这帮
女婿该年年朝拜，岁岁上贡。后来皇帝看使团走一趟不容易，往返折腾几个月，实在劳民伤财，没必要年年搞。敕令改为两年一次，贡期定在夏猎秋收之后，
秋前夕到，过完秋回去。间有事，另派轻骑使者传讯即可。
朝廷如何控制西北各
，是个十分考验平heng
的技术活。游牧族之间关系混
，不敢跟老大作对的结果，就是时不常找老大告状拉架。各族
也并不和谐，今年来的是这个王，
回没准就变成那个王了。
西北形势过于混，必然给朝廷添麻烦。稳定了又怕一家独大，养虎为患。蕃人
直，态度好
，就得提防他蹬鼻
上脸。一味打压，又显得上
穷兵黩武，再说开支也太大……
磨合好几年，到如今，朝廷自上而，政策逐渐稳定。只要皇帝与太正常
接，基本方略延续去，西北边疆良循环的大好形势，当可
久维持。故此三年前皇帝第一次病危，怀疑
边人投毒，独孤铣悄然
京，除了寻找神医孙宝应，更重要的，便是督促关防军加
戒备。
西北各落使团
京，
合礼及鸿胪寺迎来送往，同时负责沿途治安，提防细作，监视异动的，城里是宿卫军，城外则是府卫军。宪侯统帅两军，又是靠打西北起家，在藩诸威名赫赫。由他面主持，最恰当不过。
所以，这个秋天，独孤铣很忙。
连夜赶回来见宋微，却不想后院起火，还是皇帝故意拖后
，心之郁闷，端的难以言表。坐在床前熬了个通宵，大致有了计较。
皇帝提这样的条件，不
于什么考虑，重始终都不在六皇与一个女人如何如何，而是成亲这个仪式，能起到什么样的实际作用。比方敲打敲打宪侯，安抚安抚太，暗示暗示朝臣……而小隐之所以会生气，恰恰因为他在意的，正是皇帝最不在意的那一。
至于自己……独孤铣苦笑。夹
那个，本就里外不是人。
这会儿宋微正在气
上，说什么也没用。独孤铣清楚得很，他不是不理解，他只是不肯接受。在事
变得更加糟糕之前，莫如暂退一步，等他自己慢慢消气，之后再来谈怎么办的问题。
与休王府两位家及侍卫首领细细代一番，独孤铣先回了一趟宪侯府。
接来一个月，恐怕都没空回家，府各项事务，亦须安排妥当。
老侯爷年事已
，
神日见倦怠，几乎足不
。日日灵丹补品吃着，边伺候的人也贴心得力，虽说状况不算好，但还没到要儿床前守候的地步。独孤莅与独孤莳的文武夫，皆是宪侯府多年客卿，关系密切
厚，也用不着
心。近半年来，府实际掌务的，其实已经变成了大小
独孤萦。宪侯府院空虚，没什么啰嗦事。独孤萦一个未阁的姑娘，居然也料理来了。
独孤铣看完老父亲，又去看了两个儿，最后来到女儿院落。
婢女
去通报，独孤大小门迎接父亲。
独孤铣坐在闺房外的
厅里，独孤萦站在首。
父女俩一个表，谁也不说话。
说起来，独孤铣很有些日没跟女儿这样面对面谈了。因为科考的事，两人爆发过一次大规模冲突，此后宇文二舅
包，皇帝开
和稀泥，终至不了了之，还叫独孤萦挣得
给小郡主们陪读的机会。
两个月前，人暗报说如夫人在庄园
观悬梁自尽，独孤铣匆匆过去查看。那侍妾被
禁年余，并无异状，据闻还曾抄经忏悔，为儿祈福，为何突然间自尽了？独孤铣心疑惑，回府把女儿叫来问话。
宪侯至今记得女儿那日所说言辞，连表神态，一并清清楚楚。
那时候，独孤萦仰望着父亲，语调有一丝痛快的冷意：“爹爹不用怀疑了。是我授意仆妇，私议论六皇之事，叫她听见，她自然能明白前因后果。为小莳将来着想，只得这一条路可走。”
独孤铣固然有些猜测，却不敢相信自女儿一手策划，震惊无比。
独孤萦笑了，笑容凄凉又狠绝：“爹爹英明，庶母过世，一
就看不对。当初小莅不过四岁，因为饮
违和，差送掉命。我捎信叫爹爹回来，左等右等，始终也没等到。小莅自幼贪吃，阖府上，都以为是他自己贪嘴吃，误相克之
，却无人思，为何那般凑巧。过得大半年，你才回来，偏信她言巧语，轻描淡写敷衍过去。爹爹，小莅是你嫡亲，你可曾将他放在心上？你的英明，都到哪里去了？”
独孤铣惊得呆住。此事在他记忆早已模糊，回想起来，当时正
非常之期，就连是不是收到过女儿的信，都有些无法确定。
艰涩：“萦儿，爹爹那时候，正在西疆追击阿史那叛军。战局混，家信纵然收到，也多有滞后。即便……即便知晓莅儿命危急，也是……回不来的。至于后来，你从未跟爹爹仔细讲过，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对她……信任有加，你又向来与她亲厚。自从你娘去世，越发依恋于她。我一直以为……你们得很好……”
独孤萦沉默片刻，才：“爹爹不在家那几年，她变了很多，只是外人看不见罢了。开始我不明白，后来想通了。大概……爹爹不该让她生了小莳。爹爹的本意，或者是安她的心，可惜……适得其反。”
六年前的宪侯府小侯爷，正是豪壮志铁
峥嵘时分。侍妾与儿女，不过用他的方式尽到责任而已。
而如今的宪侯，被磨练得沉稳敛，才真正认识到亏欠儿女甚多。
独孤铣满腹言语，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知自家这个女儿端庄、聪明、骄傲，一向也引以为豪。后来又知这个女儿胆大、格、厉害，便有些不知所措。此刻才知，这个女儿竟如此心机沉，近乎狠辣。然而她所
的一切，偏叫他半句责骂也说不。
许久之后，才叹：“萦儿，这些话，你早该跟我讲。”
独孤萦偏过，眶通红：“抱歉。我不知，怎么说……我怕你、不相信……”
父女之间，生疏至此。
“不，该抱歉的是爹爹……”
独孤萦回转面向父亲：“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少女姿态倔孤傲，令宪侯陡然间领会到女儿言外之意：我不怪你，你也别来怪我。你当爹的靠不住，我便靠我自己。
瞬间失语。
独孤铣之前还只是不知该拿女儿怎么办，自此之后，简直有些不敢面对了。这般糟心家事，他当然不会跟宋微提，只能默默压在心底。
接来要忙到秋，无论如何，都得跟女儿代一番。
独孤铣说一件，独孤萦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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