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 分卷阅读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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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零星少许人,预备明日便动启程。

    李衍秋坐在厅,望着院里的景发呆,皇后牧锦之已随着牧家的迁徙队先走了,偌大一个皇,空空,颇有萧瑟之意,案前放着一碗药,已凉透了。

    郑彦沿着走廊经过,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到李衍秋边来坐

    “喝!”郑彦拿着装酒的瓶,朝李衍秋示意,“我喝酒,你喝药。”

    李衍秋拿着药碗,与郑彦稍稍碰了碰。

    “刚从东过来?”李衍秋问。

    “陛的心肝,还在东批折。”郑彦朝后靠,把背脊倚在矮榻边上,说,“看那模样,倒有几分像你,不像先帝。”

    李家以武立国,代代相传,于礼数上倒是不甚苛刻,李衍秋待臣们也是颇随意,郑彦份特别,两人与其说是君臣,更不如说是老友。

    “没有皇兄的那脾气。”李衍秋叹,摇摇,说:“心倒是很好的,想必是像我皇嫂。”

    郑彦若有所思地望向外晴空,李衍秋又说:“方才睡了一会儿,竟是梦见了皇兄,祭日时不来,这会儿倒是来了。”

    郑彦没有回答,漫不经心地又喝了酒。

    “梦见在一座桥上。”李衍秋说,“料想对岸就不再是人间了,桥俱是月。朝我说,‘皇儿回来了,该迁都了,又是一年了’。”

    郑彦这时候才说:“大赦天一事,陛说不得还得再想想。冯一放来,说不得要天。东更是缺人,若先帝仍在,臣倒是不担心,可如今东之主,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陛……”

    “大赦令已经发了。”李衍秋叹,“君无戏言,你还能收回来不成?至于冯,是荣儿特地要求的,其利弊,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冯担任影队参谋多年,虽说当年获罪于父皇,押死牢,但他待我大陈,却依旧是一片忠心。”

    郑彦摇摇,叹了气。

    “但你说得对。”李衍秋说,“东尚无太门客,终究是不妥的,自荣儿归来的这大半年间,有乌洛侯穆看护着,朝琐事又多,一时便未顾上。这次迁都以后,须得让他好好安排。”

    “恕臣直言。”郑彦喝着酒,随,“如今东,总是觉得似乎缺了些什么。”

    “缺一气。”李衍秋说,“荣儿是可造之材,坐在那位置上,知自己该什么,为朕参批奏折,审阅民生,这一得极好的,可他未曾认识到一事,这是他的基业,未能放开手脚去。”

    “抑或这么说。”李衍秋端起药碗,凝视漆黑的药汤倒映来的自己面容,仿佛在那倒影,有另一个熟悉的人在看着他,“他还未将自己视作李家的人,安顿政事,驾驭这朝廷,仍是在帮朕,而非为了他自己。”

    “不过锋芒太,终究也不是好事。”李衍秋将药一饮而尽,苦得微微皱眉,说,“郑彦,你去替我安排,太仍需侍读等陪同,便以门客之名招揽。”

    脚步声响起,十分匆忙。

    “太求见。”外间侍卫通报。

    李衍秋眉微微一扬,与郑彦一同望向走廊,蔡闫匆匆转,笑逐颜开。

    蔡闫先是躬后又现了一人,正是风尘仆仆的郎俊侠。

    “乌洛侯穆?”李衍秋皱眉,“不辞而别,还未治你擅离职守之罪,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叔叔。”蔡闫过来坐,说,“且看他带回了什么东西。”

    郎俊侠一瞥郑彦,彼此素未谋面,却早已知晓对方大名。

    “你来了。”郎俊侠说。

    郑彦不笑,说:“我来了。”

    郎俊侠解背后剑,双手将它平放在桌上,剑鞘上雕着大势至菩萨斩妖除之像,伏一白虎,剑柄以砗磲制成,上镶一枚光溢彩的舍利。

    “幸不辱命。”郎俊侠答,便退了去,在门外听吩咐。

    李衍秋一手着剑柄,将剑来,发低沉的声响,剑古朴,上有斑驳血,刻有三个字:断尘缘。

    清晨光灿烂,和风习习,山对面的梯田上农正忙着秋收。

    段岭站在临江的客栈门外,伸了个懒腰,找小二要了个桶,打去,烧给武独喝茶,换药。

    段岭睡了一年里最安稳的一晚上,武独却一宿无眠,辗转反侧,到天亮时才睡着,刚睡着没多久,听到段岭烧的声音,瞬间又垂死病惊坐起,萎顿不堪,手掌覆在眉间,一烦躁。

    “什么时候了?”武独问这句话,又觉不对,哪有臣朝太问时辰的?应该自己早起来伺候才对,可是都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天亮了。”段岭说,“你没事吧?不舒服?”

    武独睛发红,看了段岭一会儿,说:“以后这些琐事,还是我来吧。不……不把你当殿,平日里也该是我照顾你,那天从潼关来,我就这么想着。何况你跟着我,也没过上几天好日……”

    段岭知武独已大概想清楚了,说:“这有什么打的,如果你不知蔡闫是假货,来跟着他,你也会这么说么?”

    武独说:“自然不会,可你和他不一样。”

    段岭昨天朝武独一脑地倒了一大堆话来,想想也有尴尬,笑着说:“那如果……乌洛侯穆带回朝的人是我,咱俩换个份相识了,你也会这么想么?”

    武独倒是从来没想过这茬,这么说来,他脑更是充满了一团麻,如果段岭不是现在的王山,他俩单独相,凭自己这一贯理不理的脾气,肯定也不会对段岭掏心掏肺的,多是心疼他,待他特别亲近些——当然这一切是在“太”真心待自己的前提

    想了一会儿,武独不得不承认,只得说:“好吧。”于是释然,看着段岭,两人笑了起来。

    “昨夜一直在想你这事儿。”武独说。

    段岭解开武独手上的绷带,给他换药,也不抬地“嗯”了声。

    武独:“有一个人,我可带你去见他,唤作谢宥,只要确定你的份,谢宥哪怕牺牲自己命,也会护着你。”

    “我知他。”段岭说,“他忠诚于天,是不是?可现在的天,是我四叔。”

    武独微微皱眉,不说话了。

    段岭又说:“只要四叔认我,蔡闫本就不构成任何威胁。”

    武独:“还有一事,现在面,对你来说,仍是太危险了,我一直怀疑牧相要对付那假货与陛,先前那药,他从未说过是给谁用的,说不定就是假货。”

    段岭为武独换好药,武独侧来,段岭便给他穿靴,武独低看着段岭的一举一动,段岭得十分自然,接着让武独一手搭在自己肩上,扶他去。

    秋日晴空旷野,空气清新,段岭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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