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尽欢 - 分卷阅读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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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每回都是他占理,本就是仗势欺人,吃亏的分明是她好不好!

    她心烦闷,垂丧气地拿脚尖在地上画圈,余光朝谢景臣一睨,居然瞥见他眉间蹙着朱砂似的一。她一怔,定睛细望,只见他眉心的位置果然凝着一抹淡淡的猩红,转时似能牵扯一江的风雪月,冶艳得惊心动魄--是她上的胭脂!

    阿九想发笑却又不敢笑,只能生生憋住,使得脸上的神变得格外怪诞。

    先帝在位的时候婉妃,曾亲手为她妆于眉心,风雅事传为一时佳话,连带着桃妆也盛行过好段时日。谢景臣五官极致,如今眉间一红,乍看还真有几分倾国人的风韵味。

    她觉得稽,也不眨地盯着他瞧,他被看得不兴了,皱眉乜她:“有什么好看的?”

    阿九没打算告诉他,因只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转到一边去抿嘴笑,似乎心大好,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简直太好看了。”

    谢丞相平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饲爪牙驭虎狼,该是时候吃吃瘪了。一个大男人胭脂见人,还是他这样的份,还真是想想都有趣!

    阿九侧首,嘴角挂着盈盈一抹浅笑,淡雅清新,像山间一舒朗的风,能起片片涟漪。她的笑容映,没由来地使人心神微漾,他畔噙着一丝笑,很快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旋坐回桌案前,瞥她一,又看了看墨台。

    阿九不愧是相府的丫鬟,转便明白他在示意什么,因走到桌案前继续重旧业。右手带着伤,只能拿左手使力,她小心翼翼将墨锭立在砚台里徐徐地磨,一面拿瞧他誊在宣纸上的佛经。

    太后里的佛经都是拿梵文写的,她不认得梵文,努力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懂,不由到无趣,视线一转看向谢景臣,他垂着写字,窗外的日光照亮他白璧无瑕的半边脸,的鼻梁在有轻微地起伏,却并不违和,像连绵的山峦。

    阿九眨了眨,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正思忖着,那的人抬起来看向她,面淡漠如,沉声问:“殿对臣很兴趣?”

    她被呛了呛,目光望向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明白这个向来清倨傲的人怎么会说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偏偏还用这样正儿八经的吻!她有些不能理解,暗这人今儿是不是哪搭错了,怎么样样不常理牌?只好皱了眉反问回去:“大人怎么这样说呢?”

    谢景臣并不急着回答,瞥了一旁的椅让她坐,随后便在她面上细细端详起来。

    阿九僵着任他打量,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大人总盯着我看什么?”边说边拿手背蹭了蹭面颊,狐疑:“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他一哂,眉间朱红晃得人,忽然倾朝前,向她欺近几分,淡淡的暗香霎时由寡及,分明是清冽的气味,这时却烈得像酒。

    阿九没料到他会突然靠近,只觉呼都一错,不自觉地往后仰。

    “别动。”谢景臣的声音极轻,柔和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她睫有轻微地颤动,澄澈的瞳孔他无懈可击的面容,由远及近。

    未知的东西最可怖,因为不知他要什么,所以才格外忐忑。阿九浑僵得像块石,瞪大了看着他,却见他的手伸了过来。那指尖的温度仍旧和记忆相同,冷得教人发抖,仍旧一成不变。从她的光洁的面上拂过,轻柔却暧昧。

    那地方像是被什么了一,他的眉近在咫尺,呼的气息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薄薄地拂过她的鼻,分明冰凉如霜雪,却像在她的脸上燃一把火,唰一燎了原,烧得人脑发胀。

    阿九红着脸定定望着谢景臣,目光怯怯的,像小鹿的睛。

    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这副模样太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她听见自己的腔里震天似的鼓雷,轰隆隆,轰隆隆,一声声,似乎一瞬间便要从嗓儿里囫囵蹦来,一时间连手脚往哪儿摆都忘了。

    掌心里早汗了一片,腻腻的像是抹了油。在他方寸之,她直着一动不敢动,生怕一眨他便又要什么格的事来。然而他在一瞬退开了,幽冽的气息浮远,她绷直了许久的终于稍稍松懈,呼气。

    时近晌午,日渐渐大起来,院青木映,投落几丝斑驳疏影,将好横亘在他眉目间。光影迷离是他如渊的,清正的,淡漠的,仿佛从不曾兴起丝毫波澜。侧目看着她,如往般疏离,无悲无喜。

    阿九怔忡,若非脸上依稀残留他指尖的凉意,她几乎以为之前不过是自己发了场白日梦。

    是时他的目光从她面上移开了,那紫毫蘸了墨落在宣纸上,里漠然,“若实在觉得无趣,也不必留着了。”

    她听了一愣,愕然:“大人是说我能走了么?”

    他也不抬地嗯一声,两指捻了经书缓缓翻过一页,吻依然冷淡:“研墨讲究个力不急不缓,”说着一顿,目光扫过墨台,终于舍得朝她投来一,“殿还是养尊优为好。”

    什么养尊优,这人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地说她墨研得不好!阿九觉得有些生气,之前千方百计让她留的人是他,如今赶她走的也是他,嫌她研墨笨手笨脚,她又不是个左撇,还能将墨磨儿来么?

    她忿忿不平,想争辩,话到嘴边儿却及时刹住了脚,当即被唬了大--近日来她的胆似乎太大了,居然生同谢景臣嘴的念!她在心骂自己,他喊她一声殿是人前功夫,虚张声势唬唬太监女还行,在他面前摆谱,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么!

    这么一想火气霎时消了个一二净,阿九低眉敛目朝他应声是,一副恭敬柔顺的丫鬟样。

    面上的神是平静的,底的目光是漠然的,她在刹那之间从活生生的一个人又变回了行尸走。过去的十五年从没活得像个人样,当了几日在上的帝姬,似乎能令她忘了自己曾多么卑微。然而人活在世上,贵在有自知之明,她一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得意忘形这事,有一回便不敢有第二回。

    他将她脸上的神态一一收底,目光往去看她的一双手。寻常女孩难过了便滴滴地哭,阿九却不同。她不是个弱的人,从不善于渲染悲戚,记忆他从不曾见过这丫泪,便是蛊毒发作也只会咬了牙关苦撑,她发苦难的方式更是特别。

    果然,那双手十指拢得的,用力到骨节发青。他抿得的,有什么东西刺破经年不化的霜雪直捣心底,打得人措手不及。

    是时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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