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尽欢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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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地往一旁侧躲开。反手撑上浴桶的边沿微微使力,纵翻了去,带一阵浪声。

    修的指尖落了空,从那如墨的柔而过,不经意便拂落了她束发的簪。

    一的青丝披散来,浑透,阿九心恼意顿生,却又不敢有所表,只得朝他屈膝跪去,垂着毕恭毕敬:“婢冒犯了大人,甘愿受罚。”

    话说,却半晌都没有回应。她冷得浑发颤,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终于,谢景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贯的漠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那声线清寒,徐徐:“到外面去跪着。”

    阿九没有片刻的迟疑,额贴着冰凉的地面应个是,复起,也顾不上一便拉开房门踏了去。

    胆大包天的女人。

    背上被她指尖拂过的地方仍旧燥难耐,他微微合上眸,待那阵莫名的悸动平息,才又重新睁开。气袅绕,他底的神莫测,忽而低轻嗅右手的指尖,拂过她的发,那里仍旧残留着一丝隐隐约约的香气,幽香清雅,若有似无。

    阿九照着谢景臣的吩咐在外的台阶上跪了来。见她一狼狈,几个锦衣卫均大诧异,小心翼翼瞥过去,却也不敢多瞧,只一便收回了目光,心涌上几分欷歔。

    也怪可怜的,平白无故被相爷留在边伺候,是死是活全不由自己了。大人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必是生不如死。

    ******

    过了晌午,才刚暗去的天空又明晃起来,金光照耀整片天地,仿佛在预示什么好兆

    阿九被大人叫去了,清扫落叶的差事便全都落在了金玉一个人上。她在太累得满大汗,将最后一堆落叶扫簸箕后抬看天,太早没了影儿,唯有一月亮挂在柳梢

    今晚是难得的满月。

    金玉累得腰酸背疼,皱着眉着腰杆,心却直犯嘀咕。阿九被大人喊去也好些时候了,如果只是伺候大人梳洗,那不该早回来了么?可一整天都没见着那丫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阿九不像是会把所有活都丢给她,自己跑去偷懒的人。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忧心忡忡地回了屋,推开房门一看,空空如也,连盏灯都没,显然阿九并没有回来过。

    这金玉着急了,扔了扫帚便跑到外打听。问了一圈儿来却没什么结果,她认识的都是和自己一样杂活的人,谁能知大人的事呢?万幸后来找到了一个叫谭贵的丁,他的弟弟谭桐是大人边的锦衣卫,这才知了事的原委。

    原来阿九错了事被大人罚跪,已经在北主院儿里跪了一整天了。

    金玉听了大吃一惊,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虽然自己和阿九认识也不,但阿九聪谨慎,行事沉稳,这是准没错的。她心免不了欷歔,连阿九都逃不过受罚,由此可见,大人的确很难伺候。

    唉,这可真是难办了。

    阿九是大人扣来的,除非自己是嫌命了,否则总不可能去问着大人要人啊。金玉又焦急又无奈,只能暗自祈祷着大人能早些消气,让阿九早些回来。

    月如玉盘,皎洁的月华倾泻一地。院的树木是一例的暗,蓊蓊郁郁,在月投落斑驳的游影,透几分难以言喻的况味,似骇人,又似森然的

    跪了整整四个时辰,她两条的膝盖已经疼得几乎麻木,白天的太大,衣服被晒得半,此时天已晚,夜里的冷风呼呼地,冻得人直打哆嗦。她似乎是受了风寒,脑里有些沉,却仍旧死死咬将背脊得笔直,迫自己清醒。

    前就是那扇已经不算陌生的雕门,她看见里烛光明灭,烛光映一个人的廓,忽明忽暗,约莫是谢景臣在挑烛芯。

    阿九的神识渐渐开始离,迷迷糊糊间听见屋里似乎传了一个声音,淡淡,“夜了,回去吧。”

    她乎乎的不怎么清醒,只暗自估摸这话应该是对自己说的,便拿手掌撑着地吃力地爬起来。两只膝盖剧烈地疼,痛得像不属于自己,她倒凉气,忍痛拖着疲惫的躯跨院门,恍恍惚惚地朝前走。

    她侧目看四周,相府各都已经掌了灯,檐泽艳丽,映衬着院白里粉的玉兰,有几分煌煌如梦的意境。

    阿九沿着游廊往前走,面在月光的照映愈加苍白。忽地前一暗,她的便倒了去,像天际断了线的纸鸢。

    前是一片混沌的黑,她也懒得爬起来了,方才蛊毒发作,已将她最后的气力都了个净净,她很疲乏,索合上眸一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耳畔隐隐约约漫来一阵歌声,低沉的,沙哑,又似乎带着几分空寂落寞的意味。阿九疲惫地睁开,视线不甚清明,只依稀瞧见远的菩提树立着一个影量极,似乎是一个男人。

    陌生的人,似乎在瞬间令阿九想起了自己的境并不安全。她霎时警觉,似乎是怕惊动了菩提的人,她动作极轻微,不敢发太大的声响,甩了甩迫自己清醒几分,手肘抬起来支着一旁的廊站稳,定睛去看,却蓦地一愣。

    “洪钟初叩,宝偈上彻天堂,通地府,上祝诸佛菩萨光照乾坤,资法界众生同人一乘……”

    低低的唱,自一个着月白瑰绣戏服的男人。那人玉立,姿傲岸。面容涂了厚厚的油面,使人无以分辨五官。月华倾泻,清凉如,映衬着菩提树影婆娑,飘渺得似一个梦境。他立于夜风拂动一如墨的发,衣袂翻飞,不知是人是妖。

    阿九面上呆呆的,被前的景震慑了心神,几乎连呼都要被摄走。穿着戏服的男人,唱的却不是寻常的戏曲。那是佛家超度亡灵的经文,空灵虚无,仿佛能叩动大千世界的一切悲苦,带着些大慈大悲的况味。

    她皱起眉。暗这些日可真是什么都新鲜,接二连三地遇离奇事儿。这又是哪里来的怪人,半夜三更不睡觉,鬼鬼祟祟潜相府,跑到菩提树唱佛经,还一副唱戏的打扮,脑病还是怎么?不要命了么?

    自己该怎么办呢?上前质问?可她如今只是个丫鬟,相府里锦衣卫众多,这样的闲事儿自然不到她来。再者说,能这么不声不响地跑到大人,足见是个功力的角,她自问不是他的对手,更不可能冒冒失失冲去。

    阿九这正思忖着,那阵唱声却戛然而止了,她一滞,抬去看,那怪诞的人已经凝眸朝自己看了过来,目光森冷骨,居然透几分莫名的熟悉。

    她蹙眉凛目,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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