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H) - 分卷阅读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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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公罢。说到底也是旧识……他能平安活著,比什麽都好,也没辜负你这几年用的心思钻营的路。」

    徐景同自然明白他为何这般说,心忽地一

    当初成奉清本也是在京待著,因戒严之故,连戏班都歇了业,待严靖和成擒,战事结束後,成奉清却得知傅桓已死的消息,本来只想打探一番傅桓尸骨埋於何,好将那人带回故土安葬,却不想无意间查了一件事。

    傅桓之死,是在战争结束之後,并非革裹尸,而是代人受过。

    严靖和当时正在被押送返京的路上,受命押解他的正是奉系军阀卢嘉。这卢嘉同已故的严大帅还有严靖和俱有嫌隙,又得了上级命令不能对严靖和动手,因积怨难消,索便对严靖和底的人动了手。

    傅桓本就有伤在,卢嘉随便寻了个由,让人拿鞭了他一顿,并不饿著他,只偏偏不给喝,瞧他烧得厉害也不,不过几晚,人便生生被折磨死了,只是此事得隐密,又瞒著旁人,往上只报了个伤重不治,便算是了事。

    成奉清查此事後,并未立即声张,筹划了一段时日,探明卢嘉往日行止作息,趁著此人孤前往馆宿娼时,扮作嫖客混馆,买通了人,探明其所在,趁其酒醉困乏之际,亲手刺杀了卢嘉。

    只是当初他与卢嘉缠斗,曾一时不备被扼住咽,却是伤了嗓,往後再唱不得戏了,又怕事,索便辞了班主,匆匆离了北京城。

    成奉清虽不能唱戏,仍心系梨园,後来到了上海,便索旧业,只是这回起了班主,又一再从旁的班挖来名角,如今在沪城,可没有人不知喜雨班的名号。

    徐景同想到此:「也罢,少爷这几年居简,没有应酬的机缘,只怕也想见见旧识罢,况且成老板又是个讨人喜的,想必少爷不会不见的。」

    他没发现自己气有些酸,只是想著,如今严靖和已是不待见他了,让主见见这成奉清也好,此人是个会说话又会逗趣的,嗓好听,相貌又生得极好,偏自己却如榆木疙瘩一般,每每说话,徒惹主动怒,说了还不如不说。

    徐景同想到那被撕得粉碎的契纸,心便是一涩,只是不提,沉默地开门车。成奉清倒没他,了车後,便随著他走了屋

    待徐景同使阿杏去问了问严靖和愿不愿意见客後,竟得了个「好」的回覆,徐景同面上只作无事,心底却是愈发难受。因严靖和定然不愿见他,徐景同便吩咐阿杏领成奉清上楼,自己到厨房里煮了茶,又使阿杏端上去。

    也不知那两人谈了些什麽,竟是久久都没有动静,也不见成奉清楼,徐景同心烦躁,每过片刻便不由得盯著楼梯看,连坐也坐不安稳似的。只是成奉清一时半刻没有要楼的样,徐景同閒得发慌,索琢磨起成奉清先前说过的话来。

    成奉清说得不错,他年侍候严靖和,自然有几分份,但除此之外,实是不可能的。便是那句「为所困」,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用在自己上更是说不的可笑。

    徐景同自幼父母俱逝,又受亲戚薄待,这许多年来,边当真就只有严靖和一人了。偏偏如今严靖和却不要他为为仆,他又是委屈,又不知所措,有如自己捧一片真心,又睁睁瞧著那人轻蔑地扔,连碰一碰都嫌脏了手似的,心自是难受到了极

    想到此节,他才发现自己从未想过严靖和竟会不要他,而严靖和既然不要他,他自也无可去了。

    这些年来,他的日无一不与严靖和系在一,严靖和去学堂,他也跟著去,严靖和挂了军职,他便成了副官,严靖和当上大帅,他就是副官,严靖和被人禁,他便暗暗筹谋,一边积累家底,一边想方设法营救主……若是没有了严靖和,他又该怎麽办?

    没了严靖和这个主,他一介仆,又能什麽?

    徐景同一边思量著,一边茫然地瞪著一旁的西洋钟。

    他往日想过,总有一日要娶个温顺妻,生几个大胖儿,但不知何故,现的他却忽然觉得,娶妻生彷佛也没什麽好,便说严靖和,虽有妻儿,却是无甚,如今亦是久不得见,著现势,只怕往後也是天各一方,说起来也不过是徒增伤罢了。

    傅桓、傅师、周参谋……往日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莫怪严靖和要说「散了也罢」……现如今,便只剩他们两人了,严靖和亲凋零,亦无至旁只剩一个徐景同。而徐景同亲缘薄弱,又年为仆,旁也只剩一个严靖和。

    两人之间的份,也不知究竟该说是厚或者薄弱,徐景同想了又想,依旧想不清楚。

    当年严靖和悄悄使人突破重围,送他离开,究竟是因为或者薄,他至今仍想不明白。若是,为何不愿让他遂了心愿,与主同生共死?若是薄,为何偏偏百般筹谋,只让他一人离去?

    徐景同想到此,却是痴了。

    人生於世,自有亲友朋,他与严靖和却俱是孑然一旁只馀彼此。是以徐景同才想不通,为何严靖和不愿要他为仆?他纵不是个伶俐人,但与主多年相谐,又是个忠心耿耿的,严靖和先前平白发了一通脾气,又斥责他使了手段敷衍,徐景同觉得自己实是冤枉极了。

    严靖和瞧著人门,只是不说话。

    他与这人统共也没见过几面,著实不知该说些什麽,若非知此人替傅桓报仇雪恨,又不愿在人前示弱,否则他连一面都不会见的。待阿杏送来茶,又怯生生告退後,成奉清方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话匣

    「许久不见,严大帅近来可好?」

    严靖和不答,反而嘲:「你可瞧过手一个兵都没有的大帅?」

    「那便叫严先生罢。」成奉清施施然坐,却是个泰然自若的模样,「严先生同徐先生这是怎麽了?方才徐先生便坐在汽车,瞧著彷佛是气极了,两位想来是有了龃龉?」

    「与你何。」严靖和答得冷漠,毫不留,「成老板莫非是閒的,这还当起和事佬来了?」

    「严先生误会了,在只是偶然瞧见一场好戏,不免生些兴致罢了。」成奉清淡淡一笑。

    「纵是好戏,也不必你粉墨登场。」严靖和沉声

    「自是如此,严先生许是不知,在这辈是不唱戏啦。」成奉清一笑,喝了一茶,放茶盏琢磨了片刻,方才若有所思:「方才听徐先生说了些閒话,我瞧著,倒是严先生错了。」

    严靖和并未动怒,只是皱起眉,了些微不兴的神态,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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